“外婆，您沒事吧？”

    林淮沒注意薑且的反應，第一時間去關心了椅上的外婆。

    老太太顯然驚魂未定，一張原本就不算足的臉，瞬間更加慘白了。

    然而定睛一看，見來者是林淮，眉頭卻不由得皺了起來。

    “林醫生？”外婆不可置信，“你怎麽在這兒？”

    “回來取點東西，路過淩市，聽說您病了，所以過來看看。”

    他態度和善，仿佛兩家之間的恩怨不複存在一般。

    外婆扯出一抹笑，“真是來得早不如來的巧，要不是你，我這把老骨頭，隻怕要代在這兒了。”

    “這裏人多，我來推您吧。”

    從薑且手裏接過椅，林淮這才正視，說了第一句話，“打算去哪兒？”

    薑且回神，看著突然出現在麵前的林淮，還有些目瞪口呆。

    隨口說了個位置，林淮推著外婆走在前麵，則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

    凝著他寬闊的背影，薑且還有一種雲裏霧裏的覺。

    冬在即，醫院樓下的小花壇堆滿了落葉，好在太夠好，薑且買了水，一瓶遞給外婆，一瓶給了林淮。

    隻不過一時之間，還有些相對無言。

    特別還是當著外婆的麵。

    “怎麽樣，在國外待的還習慣嗎？”薑且沒話找話。

    老太太意味不明看一眼，“人家林醫生又不是第一次出國，你這話問的真多餘。”

    “……”薑且隻能以笑掩飾尷尬。

    林淮倒是給麵子，“還好，每天忙起來，過的很充實，也沒時間想家了。”

    “林阿姨知道你回來嗎？”薑且問，“上次帶開心出去玩，遇見和王小姐了，們都牽掛你的。”

    林淮臉一變，老太太也當即回過頭來看，有些張地問，“們為難你了？”

    “沒，”當著林淮的麵說這個，薑且略微有些尷尬，趕否認，“就是隨便聊了幾句。”

    “那也是怪氣，給你話聽了吧。”

    老太太一副早就了如指掌的樣子，“敵見麵分外眼紅，我都能想象們的態度，下回你給我繞開走。”

    “外婆！”薑且一個勁兒的給使眼，都替尷尬。

    “你衝我什麽眼，難道我說錯了？”

    偏偏老太太‘死不悔改’，還頤指氣使的去問林淮，“你給外婆評評理，難道我說的不對？”

    林淮也是提著一顆心，但一邊是薑且，一邊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他又能說什麽。

    轉對薑且叮囑，“薑兒，我媽要是說了什麽讓你不舒服的話，我代向你道歉。”

    薑且哭笑不得，但也沒有做聖母的念頭，於是照實把話說了。

    “也沒什麽，就是王小姐找我要你的聯係方式，以為我和你還保持什麽單線聯係，你們就算吵架了，也別玩失蹤這種事，冷戰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行了，人家林醫生比你懂分寸，經營好自己的婚姻就是了，別鹹吃蘿卜淡心。”老太太聽不下去，直接把打斷。

    一次又一次，薑且又不傻，聽出是故意的，無奈的扶額，“外婆，您能不能讓我說句完整話呀？”

    “天幹氣燥的，說話對好。”老太太不著痕跡瞪一眼，隨即笑著對林淮道，“行了，你看也看了，我老太婆也沒什麽事，回去看看你媽吧，你可是的心肝寶貝呀。”

    怪氣。

    薑且沒料到外婆會直接下逐客令，猝不及防的一句，搞的都懵了。

    林淮倒是麵不改，“沒事外婆，我認識這裏的醫生，這次過來，正好讓他給您好好瞧瞧——”

    “不用了，我的病我心裏有數，你在這裏也不方便，咱們畢竟不是親屬，你也犯不上對我這麽上心。”

    “買賣不仁義在，我喊您一聲外婆，您一輩子都是我外婆，這麽說就見外了。”

    “林醫生怕是沒認清自己的份吧？”老太太用眼神製止了薑且說話，不容置喙道，“無論什麽原因，咱們兩家都不適合再來往了，你是個優秀的孩子，但道不同，不相為謀。”

    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林淮像裝傻都不可能了。

    默了默，他苦笑道，“外婆這是鐵了心，讓我和薑兒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朋友？”老太太冷笑，但依舊維持著笑意，“年輕，做事不顧後果，你向來是謹慎的，你跟有那段往事在，隻要是個有心的，誰能不避諱？我不相信，你難道沒了這個朋友，就活不了？”

    林淮啞口無言。

    薑且卻無法坐視不理，“外婆，我答應您，以後不和他來往了，起風了，咱們回去吧。”

    “你糊弄我，要是真和他斷的幹幹淨淨，林家何至於帶著未婚妻三番五次找上門？”

    人雖在淩市，但對薑且在A市的舉，卻是掌握的一清二楚。

    自打二胎出事，老太太就多留了個心眼，此前一直沒找到機會，這次卻無法再裝聾作啞了。

    薑且被問的有些難堪，垂著頭默不作聲。

    一開始隻以為是在開玩笑，但外婆要是了真格的，從來就沒有強的份兒。

    “外婆，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當初，也是我對不起薑兒，但事不是您想的那樣，而是另有。”

    老太太和他對視一樣，意味不明。

    “木已舟，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嗎？”

    林淮張了張，也明白老太太是鐵了心了。

    後者在椅上，但氣勢卻半點不減，“你們倆這一頁終究是翻過去了，離遠點，這是我對你的忠告。我不想，也不能讓再因為你收到半點傷害。”

    “外婆，您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林淮心存最後一希冀。

    兩人無聲對視片刻，老太太笑了，“看來你是非要我跪下求你才肯罷休了！”

    老太太說著，作勢就要起給他跪下。

    林淮忙不迭按住，“您這不是折煞我了嗎？”

    “你是識大的，是一個有夫之婦，要是讓周家人知道你們牽扯不清，你是沒事，但不行，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孩子考慮。”

    拂開他的手，老太太直接命令薑且，“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