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宋源的後背已經生出一層冷汗了。
而楚明也聽出了不對勁,他瞥了眼宋源,用眼神問,“怎麽回事?”
宋源閉了閉眼,“我哪知道?”
喬婉君不給他們太多流的時間,已經領先走出了武府,上了馬車。
宋源和楚明又不能直接將人綁回去,隻能著頭皮跟上。
“不回國公府,去譚子睿府上。”喬婉君關上車門的前一刻,對著馬夫說了句。
馬夫有些茫然,看了眼跟上來的宋源和楚明,用眼神詢問。
宋源頭疼地歎了口氣,報了個地址。
看來不是不知道啊。
坐在車裏的喬婉君又笑了。
隻是這笑比哭還難看。
馬車行駛在前麵,宋源和楚明騎馬跟在後麵。
兩人全都繃著臉,麵難看。
楚明,“這樣不行,我總覺得會出事。”
如今,沈落衡不在,若是喬婉君在他們手上出了什麽事,他們隻怕沒有活路了。
宋源點頭,“你別跟著了,去宮門口等主子,就說夫人不對勁。”
楚明立刻調轉馬頭,喝馬離開。
而宋源這邊也沒閑著,他不敢忤逆喬婉君,但又怕真將人送到譚子睿那,會出問題。
畢竟,前幾天,沈落衡和譚子睿剛剛鬧掰。
他不敢確保,譚子睿還會不會幫他家主子說話。
因而他隻能默不作聲的示意馬夫繞路,試圖拖延些時間。
可這樣恰恰給了某些人機會,在走到一鬧市區時,馬車行駛得很慢,走走停停。
喬婉君沒去過譚子睿府上,因此並不知道宋源是在繞路。
掀開車簾,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有些著急。
“宋源,沒有其他路了嗎?”
宋源猶豫了瞬,道,“有是有,就是那路不常走···”
這時,因為行人擋住了去路,馬車又停了下來,一個賣花的小孩站在車窗下,怯生生著喬婉君,舉著手中的一束花。
“夫人,買束花吧。”
小孩手中的花黃燦燦的,出現在這萬凋敝的冬日,實在是太紮眼,喬婉君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才發現,那花,竟是假的油菜花。
“夫人,這是我做了好幾日的花,很好看的,您買一束吧。我爹娘都死了,賣了花才有錢吃飯。您可憐可憐···”
有侍衛瞧見了小孩,過來趕人,小孩掙紮著不願走,死死地護著懷裏的花。
喬婉君朝那侍衛揮了揮手,宋源見臉不似剛剛難看,想著或許能在這街道上斷了去找譚子睿的念頭。
便讓侍衛送了小孩。
喬婉君對小孩道,“你過來,花我都買了。”
小孩歡歡喜喜將手中的花遞過去,在宋源那領了銀子,便消失在人群中了。
喬婉君看了眼手中的花,忽而又想起了雙蘆村那片金燦燦的油菜花田。
心中又痛起來,晦暗的眸向宋源,第一次用十分冷淡的語氣命令。
“我再給你一盞茶的功夫,若是再見不到譚子睿,你也不用跟著了。”
宋源才在心中想著,喬婉君會不會因為那束花,而心稍好些,就聽到這聲威脅。
往日裏溫的人,一旦冷下來,就會給人一種威懾。
宋源活了這麽多年,殺了不人,誰也不怕,就連麵對沈落衡的時候,更多的是服從和敬畏。
今日第一次被真正威脅到了,他知道喬婉君做得出來。
他沒再敢耽擱,立刻換了條好走的路。
一盞茶後,馬車穩穩停在了蘭馨苑。
喬婉君突然來訪,令譚子睿驚訝。
譚子睿看了眼喬婉君後的宋源,眸變了幾瞬,這才客客氣氣問,“不知夫人找譚某何事?”
喬婉君見他出來,崔藍心卻沒跟著,有些奇怪,“藍心呢?不知道我來了嗎?”
譚子睿神一滯,道,“藍心這時候在酒樓呢。”
話落,喬婉君便別有深意看了他一眼,但並未拆穿他。
隻是回頭朝宋源說道,“你在門外候著便可。”
喬婉君沒讓宋源跟著進宅子,甚至都沒帶任何一個婢,宋源急著勸說,“夫人,這樣於禮不合。”
喬婉君沒說話,清冷的視線緩緩落在宋源的臉上,看了幾瞬,直看得宋源自低了頭,這才不輕不重問,“我為主,你為仆,你現在是在教我做事?”
“哦,想起來了,你是宋源的人,這麽不懂規矩的人,不如譚大人收回去吧。”
最後一句話是說給譚子睿聽得,但宋源和譚子睿的臉立刻都僵了。
宋源連聲告罪,“夫人恕罪,屬下多言了。”
譚子睿笑著道,“這送出去的,哪還有再收回來的道理,夫人說笑了。”
喬婉君也跟著笑道,“我就是開個玩笑。”
說完,沒再看一眼宋源,徑直進了宅子。
而宋源臉鐵青,譚子睿眸複雜看了眼,終究什麽也沒問出聲,跟上了喬婉君。
著兩人一前一後的影,宋源心中像是被了塊沉甸甸的石頭,慌得很。
喬婉君一路走過去,並未看到崔藍心的影,直到坐了下來,這才開口。
“藍心呢?”
譚子睿聞言,神一頓,又很快恢複如常,道,“在酒樓呢,夫人···”
“我剛從酒樓那過來,酒樓今日沒開張。”喬婉君淡淡打斷了譚子睿的謊言,目直視著他,再問,“藍心呢?”
譚子睿斂目,這才道,“在後院歇息。”
喬婉君擰眉,“你們又鬧矛盾了?”
譚子睿歎了口氣,模棱兩可道,“算是吧。”
他們二人因為觀念不同,時常會有些小矛盾,沒兩日又會和好如初。
得知崔藍心沒事,還有更重要的事,便沒再細問。
深吸了口氣,看向譚子睿,眸認真而嚴肅,“譚大人,今日不請自來,我有些事要問,希你能如實告知。”
譚子睿見如此神,心中有種不好的預。
但人既然已經問到麵前了,他和沈落衡的合作也終止了,那麽說了似乎也無妨。
這些事,終究會有這麽紙包不住火的一天,他也不想再因為沈落衡的事而影響他和崔藍心之間的。
“夫人有什麽想知道的,譚某知無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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