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周聘之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來。
一時間,我的腦袋一片懵,在這一刻,我明白了周寒之臨走時那個擔憂眼神的意思。
我沒看錯,周寒之當時的眼神確實擔憂。
不過,他擔憂的是,我被周聘之挖八卦,問出他今晚與我共一室的事。
他擔心這件事被挖出來,傳到林西西的耳朵里,影響他們的關系。
我的腦子又轉了一圈,很快又反應過來。
周聘之怎麼會知道章四夫人的貴客就是我?
他是在容院門口看到了章四夫人送我出來,還是,他心中一直存著疑慮,恰好又看到我剛才與周寒之對峙,提出的一個猜想?
我又想到了周聘之先前的那些反常舉,心中一,立刻對他生出了一層警覺心。
周聘之今晚出現在章四夫人容院不像是偶然,更像是故意跟著沈華蘭和周寒之去的。
但……他也有可能是故意跟著我去的。
畢竟今晚我也在容院。
雖然我暫時想不到周聘之會因為什麼原因跟蹤我,但,周家的水深,周家的每個人都不可輕視,周聘之雖然表面上人畜無害,富貴閑人,可他今晚無意間出的一點鋒芒,就足以讓我對他生出警覺和戒心。
我的計劃不住半點僥幸,每一份風險都必須注意到。
“章四夫人?今晚也在綺麗容院嗎?”我主意一定,緩緩抬頭,蹙起眉頭,疑地看著周聘之。
周聘之的臉上掠過一詫異,然后勾起角,似笑非笑地掃了我一眼:“孟經理,你這樣說,是在逗我嗎?你既然在綺麗容院消費,難道不知道綺麗容院就是章四夫人的產業?”
我還是第一次在周聘之眼底看到如此明的神。
但我面上毫不顯,只是微微睜大眼睛:“是嗎?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呢周經理,早知道這樣,我就找上章四夫人,求給我打個折扣了。”
我一邊說話,一邊從包里翻出那張章四夫人臨走時送給我的卡,在周聘之眼前晃了一下,一臉的疼:“你不知道,我今晚可是在這里沖了三十萬呢,一點折扣都沒有的。”
在聽完周聘之的那句反問以后,我的心就安定了。
看來周聘之并沒有看到我和章四夫人在容院的接。
如果他看到了,他此刻就會把這件事提出來反問我,他既然沒有這麼問,就說明他沒看到。
他是詐我的。
卡是淺的,章四夫人送我的時候沒有告訴我里面到底有多額度,但我心細,先前在房間閑坐的時候看過綺麗容院的宣傳冊,知道淺會員卡屬于基礎會員,里面的充值額度是三十萬到一百萬。
我這種缺錢人設,就算是充容卡,也只會充最低數目。
果然,周聘之在看到我手里的綺麗會員卡時,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疑。
我趁機又問他:“章四夫人今晚也在綺麗?還有客人?不是聽說這個人子清冷很愿意理人的嗎,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做的貴客?是周寒之?”
周聘之皺起眉頭,又迅速瞥了我一眼:“孟小姐,章四夫人的貴客不就是你嗎?章四夫人格孤僻清冷,不愿意搭理人,也就最近對你還有幾分親和笑臉,哪里還有別的貴客?你不會是在跟我裝糊涂吧?”
我的心中又是咯噔一聲。
我把這個給忘了。
章四夫人的格,確實不是能夠隨便邀請人去容院的,對沈華蘭尚且不愿意搭理,何況別人。
對我,實在是親切,甚至算得上熱了。
只是我沒想到,章四夫人最近居然只對我有親和笑臉。
這一瞬間,我幾乎是無從辯解。
但我很快就想起周聘之剛才問過我的那句話,他問我,先前跟周寒之共一室的人就是我吧?
我不能承認,如果承認了,就相當于承認了我和周寒之有不清不楚的關系。
于是我面如舊,繼續說道:“我與章四夫人剛相識不久,與確實一見如故,但對夫人了解并不深,所以我也不知道夫人的貴客到底是誰,不過這個人確實不是我,周經理你真的誤會了。”
“是嗎?”周聘之的聲音很輕。
車廂繼而陷了久久的安靜。
我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已經到了市區,便輕聲開口:“周經理,謝謝你捎我這一段,我在前面路口下車就可以。”
“南絮姐,其實我一直都認為,你跟寒之是非常般配的一對兒,當初你們那樣分開,實在是太可惜了,我私心一直在想,要是你們還能和好,重新在一起就好了。”周聘之卻像是沒有聽到我說的話,然后突然又冒出來這樣一句話,“你,真的放下寒之了嗎?”
他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恰好在路口停下等紅燈,他轉頭看我,目深深。
雖然時間已經過了十點鐘,但市區的夜晚,年輕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街道兩邊燈璀然,我能夠清晰地看到周聘之的臉。
以及他復雜的眼神。
那眼神里,有誠懇,有試探,還有不易察覺的,懷疑。
我心中的懷疑和警覺更甚,卻朗聲笑了起來:“周經理你今晚跟我開得玩笑也太多了,但是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奧,周總跟林經理才是天造地設又無比恩般配的一對兒,我一個過去時,何必總想著打擾人家的幸福?何況我邊的優秀男士也不,嚴冬元天野章庭遠哪個不招人喜歡?我挨個兒來不香嗎?何必非要吃回頭草呢?像這樣的笑話,以后周經理可不要再提了。”
我想我的表演一定很松弛自然,周寒之的眼底明顯是錯愕和意外。
我趁機又提出了要求:“對了,這個路口停就可以了,我在這里下車,謝謝周經理幫忙,改天我請你吃飯。”
“不用我送你直接到家嗎?”周聘之到底修養好,很快就收起錯愕和意外,依舊保持著紳士風度,彬彬有禮地詢問。
“不用的,周家老宅跟我的住可不是一個方向。”我笑,然后打開車門,下了車,朝他大幅度擺手告別。
到了這個地段,通就方便多了,只是這個點地鐵已經沒了,我只能打車。
只是,我剛剛掏出手機,竟意外發現,我的手機居然于通話中的狀態。
與周寒之的通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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