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西，松手！”蘇又靈疼得頭冒冷汗，正要使勁兒把人甩開，卻突然被人一把拉到床上。

厲霆西雙目赤紅的盯著，眼底的滾燙朦朧突然散開了幾分，懵懵懂懂道“蘇蘇？你來夢里找我了？”

他欣喜若狂地將蘇又靈死死的抱在懷里，不自覺地在發著抖，臉紅滾燙，雜無章地往臉上親。

跟小狗似的到啄，把的服都弄得一團糟，皺的。

蘇又靈想掙扎，可是一彈，就看到厲霆西漉漉的跟流落在街頭的小狗一樣的可憐眼神。

生了病的老男人，竟然跟個小孩子一樣賣乖，真讓人沒辦法。

干脆放棄掙扎，像只咸魚一樣由著他抱，打算等他消停一點再想法子幫他退燒。

厲霆西發著高燒，確實折騰了不一會兒就沒了神，上的熱汗已經把服都浸了，卻還死死地抱著蘇又靈不放。

充滿了占有的姿勢，沒過一會兒讓蘇又靈的服也遭了罪。

“厲霆西，你先松開……我們去醫院，好不好？”蘇又靈耐著子，抬頭了厲霆西的臉頰，已經滾燙的可以煮蛋了。

再燒下去，人得傻。

“不去醫院。”厲霆西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在鼻子上啄了一下，“醫院很討厭，很可怕。我們在醫院，從來都不好……”

蘇又靈怔了一下，突然攥了拳頭“哪里不好？生病了就要看醫生，你……”

“蘇蘇，老婆，我錯了！”厲霆西突然哽咽得埋在肩膀上，抖地說，“我那時候昏了頭，被人挑唆被人算計，我居然信了……你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呢？我就是大傻子，蠢貨！”

“我親手！親手殺死了我們的孩子，我看到醫生取出來的……淋淋的孩子，多次，我在夢里看到你和孩子一起來找我，罵我為什麼這麼狠心，孩子哭著問爸爸為什麼不要他？”

不一會兒，一熱燙的暖流就打了的脖頸，酸楚一片。

厲霆西的聲音愈發抖，哭腔藏不住。

脆弱和悔恨在高燒和黑暗之中，再也沒有了任何遮掩，淋淋得鋪展在人前“我那時候，恨不得殺了自己，可我舍不得你……我想著，以后我們還會有孩子的，我會給他一個完整的家，會好好彌補你、你，可是，你也不見了。”

“我怎麼找，到找都找不到，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相信你會跟孩子一樣離開。”厲霆西突然抱了蘇又靈，力氣恐怖得像是要把嵌肚子里，不可分，“我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否則，我不知道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我懲罰了很多人，包括我媽，可是唯獨留了自己一條爛命，像行尸走一樣活在世上，拼命的工作，拼命得讓自己忙起來。因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一下子松懈了，就撐不住這種沒有你的生活了。”

蘇又靈雙眼一開始是空的，無神之下，還藏著經年日久的仇恨和埋怨。

當年，厲霆西狠心的要殺了他們的孩子，怎麼可能不記仇、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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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面上再飾太平，心里依舊是過不去。

如果不是孩子還活著，本不可能再給厲霆西一次機會。

哪怕魚死網破，哪怕是死！

可是看到他趴在懷里哭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脆弱無辜又易碎，抖得跟秋風里的落葉一樣，恐懼和悔恨可見一斑。

還是沒辦法做到無于衷。

當初，他以為孩子沒了，看起來只是傷心了一陣子，就全副神對付和威自己重新跟他在一起。

在看來，厲霆西是沒有心的，沒有把孩子的死真正放在心上，愧疚了一會兒就過去了。

沒想到，縈繞著孩子上那份淋淋的真相，足足困擾了他這麼多年，深夜夢魘，經久不散。

而有了孩子們的陪伴，其實已經走出了當年的霾，至不會因此做噩夢和愧疚悔恨了。

這原本是厲霆西應得的懲罰。

可五年了，這份嚴酷的懲罰折磨了他這麼久，終究了厲霆西藏在心里的傷痛，幾乎是絕癥一般折磨著他。

都有點不忍心了“厲霆西，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厲霆西搖了搖頭，倉皇無助得像雨夜里迷失的小“過不去！我欠你兩條命。蘇蘇，我不敢提孩子，我欠你的太多了……對不起……就算我們以后還會有孩子，那個孩子還是被我親手害死了！”

比起清醒時的示弱、威利、花樣百出……他現在每一個表，每一聲哭腔，都讓蘇又靈本能地容。

這一刻，才堅定地相信了厲霆西對自己的。

不摻雜任何雜質，不為人替。

只關乎他們兩個人。

“孩子其實……”有那麼一刻，蘇又靈幾乎要忍不住告訴他關于孩子的真相，讓他不要再那麼恐懼不安，愧疚難當。

這時，厲霆西的電話突然響了。

大概出于工作的本能，他騰出一只手，迷迷糊糊地接起來，還自覺地按下了擴音，好像是要向蘇又靈表忠心一般“誰啊？”

“霆西，我頭好疼，疼的睡不著，你能來醫院看看我嗎？”卡琳娜弱無辜的聲音傳來。

蘇又靈猛地清醒過來，下意識推開厲霆西。

“去哪兒？”厲霆西抓住的手，不安的看過來，電話那頭的卡琳娜還以為他是跟自己說話，連忙高興道，“我就在醫院等你，哪兒都不去。”

蘇又靈指了指手機，做了一個噤聲的作，示意他接電話，不用管自己。

厲霆西還燒著，哪里肯乖乖聽話，踉踉蹌蹌地就要起跟著蘇又靈，手機也不要了。

“……”蘇又靈沒辦法，只能坐在床邊，讓他拉著手，漫不經心地聽著兩人講電話。

厲霆西好像是清醒了一點，甕聲甕氣地說“你剛剛說頭疼？”

“恩，疼的厲害，車禍后癥，本來腦袋就經常疼，你也知道……”卡琳娜還是老一套說辭，以前厲霆西聽到都會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