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笑瞇瞇地說:“喲,來找霍律師啊?您進去吧。”
蘇予怔了怔,靜了一瞬,笑道:“謝謝。”
蘇予站在霍燃的公寓門前,按下了門鈴,耐心地等了三秒。
沒有人回應。
繼續等了一會兒,依舊是一片寂靜。
蘇予又按了幾下,拿出手機一邊給霍燃打電話,一邊按著門鈴。
過了好一會兒,門終于打開了。
霍燃的頭發有些凌,前額有點薄汗,黑發微微潤,似是剛剛睡醒,漆黑的眼眸了平日的凌厲,此刻正看著。
他上穿著簡單的灰家居服,寬松。
他的薄微,下意識地擰了一下眉頭:“我睡過頭了。”聲音喑啞,低沉地從間溢出。他的嗓子似乎有些干,不太舒服地咽了咽口水,然后松開門把手,讓蘇予進去。
他走進廚房,倒了一杯水,一才知道是涼的,又放了下去。
蘇予跟在他的后,看著他往電熱水壺里加了水,放在電熱板上,然后就微微靠在一旁,盯著水壺,散著黑發,垂著頭,眼睫也低垂著,遮住了眼,薄稍紅,看起來有些沒神,無打采的。
蘇予瞥了一眼電熱板,沉默了片刻,猶豫著開口,問:“霍燃,你不太舒服嗎?”
“什麼?”霍燃眉間的褶痕有些深,他慢悠悠地掀起了眼皮,看起來有些茫然。
蘇予走過去,按下電熱板上的按鈕。
的眼眸漆黑干凈,看著霍燃,說:“你忘記打開加熱按鈕了。”
霍燃了自己的眉心,垂下眼睫,越發紅潤,反應似乎有些遲鈍。
蘇予忽然說:“霍燃,你低下頭。”
霍燃眼睫一,看:“什麼?”但他似乎格外聽話,問話的同時就低下了頭。
蘇予踮起腳,細白的手臂舉高,手背在霍燃的額頭上。
霍燃的黑瞳一眨不眨地盯著蘇予。
蘇予的手背溫涼又,手指纖細溫潤,微微仰著臉,睫濃黑卷翹,在眼瞼下投下淺淺的影,眼尾無辜地垂著,出了幾分溫,紅微微抿著,神有幾分認真。
說:“霍燃,你發燒了。”
霍燃的結輕輕地上下滾著,啞著嗓音:“嗯。”他的語氣不怎麼在意,像是早知道自己生病了一般。
“你的額頭很燙。”
他靜靜地盯著,眸越發幽深,因為病了,所以眼神有幾分蒙眬,似有薄霧繚繞。
蘇予剛要收回手,手忽然被男人的大手握住了。
霍燃的手骨節分明又修長,他慢慢地收,將的手包裹在掌心里。他的指骨凸起,指腹糙,他磨礪著的手背,因為發燒了,掌心的溫度也高得燙人。
他不說話,也不放手。
蘇予的耳朵微微發熱,睜大了眼睛。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冬日的過廚房的窗戶投進來,被窗欞分割細碎的片段,空氣里有細小的塵埃起伏。
過了一會兒,蘇予呼出一口氣,輕聲說:“你先放開我,水開了,得關掉了。”
霍燃的瞳仁幽黑,繃直,松開了的手,目卻沒有離開。
蘇予關掉電熱板的按鈕,給霍燃倒了半杯熱水。掃視了一下四周,找到了礦泉水,便往杯子里倒了一點點,等變溫水了,才遞給霍燃喝。
霍燃的有些干,溫水潤過了之后,他才覺到上已經滲出。
病了的霍燃很聽話,乖乖地躺在沙發上,蘇予給他蓋上了厚毯,擰了巾,在他的額頭上。
他閉著眼睛,眼瞼下有濃重的青黑。
蘇予又倒了一杯水,找出退燒藥,彎下,輕聲說:“霍燃,起來吃下藥再睡覺吧。”
霍燃睜開眼睛,漆黑的眼里著無辜的茫然,全然沒有了平時的凌厲。他爬起來,安靜地坐著,抬眼看了一下蘇予,就乖乖地吃下了藥。
蘇予問他:“你是不是昨晚就發燒了?睡了多久?”
霍燃的嚨了:“不知道,昨天我本來想加班的,但是很困,就睡著了。”
蘇予環視了一圈,遲疑了一下道:“霍不在嗎?”
“嗯。”霍燃垂著眼,“一般都和我姑姑住,我工作忙,沒辦法照顧。”
他的眼里似有暗沉的水流緩緩地涌著,因為昨天是他爸爸的忌日。
他昨晚回到家里,或許是加了幾天班,有些疲勞,或許是天氣變冷,他沒適應,又或許是聯想到了他爸爸的死,他覺得頭部作痛,有些困,但還是堅持看了一會兒卷宗。
沒想到,他的腦袋昏昏沉沉,最后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剛剛聽到門鈴聲的時候,他像是陷了夢魘中,怎麼也醒不來。
蘇予蹲下來,眨了眨眼睛:“你早上沒吃早飯,對嗎?”
“嗯。”
霍燃垂著眼,對上了的眼睛,他黑的眼眸中,清晰地出現了的倒影。
“你的手機呢?”蘇予問,聲音聽起來又溫暖。
霍燃想了一下,抿著薄,皺著眉。好半天,他才了薄,吐出幾個字:“不知道。”
他可能關了靜音。
蘇予愣了愣,才笑起來:“我給你熬粥喝吧?”
霍燃的睫了一下,盯著蘇予:“你會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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