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山上的路程有點遠，開車也要一個多小時，上了車之后林晝錦本來想著瞇一會兒，但是路程有點顛簸實在是睡不下去。 

 車里安靜得很沒人聊天也沒放歌，林晝錦覺怪怪的，往前面瞧了眼，然后用手肘了聞韞笙，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道，“他是不是不高興啊，一路上一句話都不說。” 

 聞韞笙側耳聽著，垂睫微斂，淺淺笑出一聲，安靜的車廂里他開口說話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方逸倫。” 

 前排的方逸倫闔著眼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怎麼了？韞笙哥？？” 

 林晝錦原本以為聞韞笙要問他什麼事，誰知道他開口只是一句，“你不高興嗎？” 

 林晝錦眼睛微瞪，攥著他的袖使了使眼，哪有這樣問別人的？ 

 方逸倫原本在車上坐得有點困，被他這一句問得清醒了許多。 

 “啊？沒有沒有我哪里不高興，我高興死了。” 

 他說完，連帶著子都坐正了許多。 

 雖然說的是高興，但林晝錦總覺得他說的并不是很高興，甚至有幾分視死如歸的沉重。 

 而平時謹慎的聞韞笙今天反倒是裝著糊涂說，“他說他高興死了。” 

 林晝錦：“......” 

 —— 

 方逸倫最后還是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他看著不遠指了指說，“看到那片雪場了嗎？就是那里了。” 

 林晝錦聞聲朝窗外看過去，玉樹被雪彎了枝條，車掃過枝條的時候在枝頭上的雪簌簌落下，不遠的雪場人不，黑的一小片，都是人群。 

 “人還多的。” 

 方逸倫應道：“這塊地方好，場地對新手老手都不錯，來的人也多，等會你們要試著去雪嗎？” 

 林晝錦聽著，確實是蠻心的，但是沒過雪多有點不太敢嘗試。 

 林晝錦：“我沒試過。” 

 方逸倫：“這有啥的，韞笙哥帶你，他得可溜了，當年多小姑娘纏著他要他教學，他一個都不搭理，后來直接連雪場都不去了。” 

 “咳。”坐在后座的聞韞笙輕咳了一聲，方逸倫剛想繼續開口，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撓了撓頭，有點尷尬地說了句。 

 “反正他能帶你，想的話等會兒去試試好了。” 

 說完，林晝錦攥著聞韞笙的袖子扯了扯，抬眼看著他，沒有說話，但意思在的眼里一清二楚。 

 他俯問道，“想試試？” 

 點頭。 

 聞韞笙：“想試試就去試試，我帶著你。” 

 “嗯嗯！”連連點頭，角帶著眼尾都是揚起的弧度。 

 車輛平穩行駛著，聞韞笙目落在林晝錦的上，這次出來似乎比起他之前想的更好一點，原本是想著讓出來散散心，也想著能多對他敞開心扉一點，多依賴一點，但是除了這些，這幾天他好像在林晝錦上看到了很多他沒想過會發生的事。 

 要是放在之前，大概只會說就不嘗試了，讓他們去玩就好。 

 但沒想到現在的也會想要去試試這些，好像真的在很勇敢地改變自己。 

 車子開到雪場的時候，正好是下午最熱鬧的時候，雪場的人很多，聞韞笙帶著林晝錦下來后看了一眼就說，“等會兒人點我們再去？？” 

 林晝錦沒意見，這麼多人還怕自己會影響別人。 

 “對對對，這會兒人太多了，等會兒晚點了你們再去，那會兒位置空曠，隨便造，我們現在去看看老爺子喝口茶。” 

 老爺子的房子離雪場不算遠，但也要走一段路，這邊偏遠但勝在風景好，遠離喧囂，也怪不得老人家喜歡這里，別說是老人家，林晝錦自己都想在這兒住下了。 

 不知道為什麼，大約是古人詩詞里留下的印象太好，所有人大約都有一個居夢。 

 三人到的時候已經走了有一段路了，室外的氣溫低，這一段路下來幾個人眉眼染上淺淺白霜，出口化霧。 

 先說話的是方逸倫，他按了按門鈴，“也不知道老爺子這會兒在不在，要是不在的話就白跑一趟了。” 

 聞韞笙跟著他，淡淡說了句，“在。” 

 方逸倫又敲了敲門，還是沒反應，他回頭問聞韞笙：“你怎麼知道他在？” 

 聞韞笙只是看了眼門口的鞋子，解釋到，“鞋子上還有雪沒化，應該是剛進門，不開門的話估計是不愿意見你。” 

 方逸倫聞言，看了眼那雙鞋，的確是和他說的一樣。 

 只是這理由..... 

 “怎麼可能不愿意見我，不然你敲門看看？” 

 聞韞笙撇了他一眼，只是按了一下門鈴，門就開了。 

 站在門口的方逸倫：“......” 

 所以他是怎麼做到的按個門鈴都能分出是誰的？ 

 開門后的老爺子再看到聞韞笙的時候擰著眉看了一會，似乎是有點不確定，拿起放在一旁的眼鏡帶上去認真看了眼，才開口。 

 “這是小聞啊？” 

 聞韞笙點頭：“是我，好久不見了爺爺。” 

 他笑著說，臉上是難得的恭敬。 

 林晝錦很見他這樣，看著眼前的老人隨著他一塊了聲：“爺爺好。” 

 老人看了林晝錦一眼，臉上很是和藹。 

 倒是邊的方逸倫湊上前來問了聲，“我呢？爺爺我還在這兒呢。” 

 方老爺子看了眼方逸倫，只是一眼就轉往房子里走，邊走邊說道，“你呀，你就算了，你們來煩我，還裝個監控，我又不是什麼犯人。” 

 方逸倫大約是猜到老爺子會這樣說，態度一下子就了下來。 

 “不是爺爺，我們這也是不放心啊，你一個人在這里每個人陪地萬一有什麼事怎麼辦?” 

 老爺子開口似是有點生氣，“怎麼就沒人陪我了？你不是啊？你這小子就是誠心惹我生氣。” 

 方逸倫一聽，臉上頓時變了變，沒有繼續開口，但是看著似乎是有點傷心。 

 林晝錦看了看四周，并沒有看到其他人。 

 小聲問了聞韞笙一句，“在哪兒，怎麼沒看到？” 

 問完，聞韞笙臉上也多分傷，看向老爺子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惋惜，“方，很早之前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