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最這個年過得其實并不算好。
年夜飯那天老爺子沒什麼胃口,吃了一點東西就早早回房間休息了。
如果說之前老爺子是為了讓陳最跟姜且在一起,故意裝作不好。
那現在就是真的不好了。
而在老爺子回房間之后,父親跟他提起了相親的事,讓他過年這幾天留一天時間出來跟人家相親。
陳最當時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這個安排。
母親說他都已經跟姜且離婚了,是該準備找下一個。
別人像陳最這麼大的時候,孩子都已經會打醬油了,他一個都沒有。
陳最只說別給他安排相親。
反正最后這頓年夜飯不歡而散,陳最破天荒地回了君悅灣。
但結果可想而知,一個人在君悅灣待著。
過后那兩天陳最也是一個人待在君悅灣的,直到季平川喊他出去。
問他去哪兒,季平川說組的局,雖然沒到姜且,但不能因為姜且沒去,他們這個局就組不起來吧。
陳最在家待著也沒勁,想給姜且發消息人家又不回。
所以季平川他,他就去了。
結果上車了開了導航,才看到季平川這次組局的地點距離市區得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
因為過年,陳最給司機都放假了。
這兩個多小時要自己開車過去,不得累死?
但陳最都坐在車上了,也就沒有再下車,啟車子往目的地開去。
在開車過去的路上,陳最就在想了,往年過年也是這樣過的,為什麼今年就覺得格外落寞?
可能,今年過年的時候,沒有收到姜且的那一句“新年快樂,陳最”吧。
前幾年過年,陳最其實都沒怎麼在家,因為外國人又不過國的新年。
他事業正在起步,沒辦法給自己放超過一個禮拜的假期。
所以過年的時候他在國外,姜且在國。
除夕的那晚,陳最會收到姜且在零點給他的新年祝福,還是算好了當地的時間,在當地邁向零點的時候送上的祝福。
第一年:陳最,祝你新年快樂,萬事順意。
第二年:新年快樂,陳最。
第三年:新年快樂。
今年,沒有。
陳最也是后來翻看跟姜且的聊天記錄才發現的。
也許當時姜且的微信夾雜在很多的祝福當中,他忘記回了。
或者,跟本就沒想過回。
所以,沒有得到回應的消息,自然也就不會再發。
但陳最今年給姜且發了,姜且沒回。
陳最不知道姜且是在報復他,還是真的沒看到。
他就這麼胡地想了一路,最后把車子開到了季平川所說的郊區度假村。
季平川來門口接的陳最。
陳最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你可真會找地方。”
這麼偏的地方都能被他給找到,怎麼不去當探店博主呢?
季平川嘿嘿笑了兩聲,就差說一句“謝謝夸獎”了。
他神兮兮地說:“為了找這家店,我是真煞費苦心,保證有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在他們這個圈子里面,其實也藏著一些見不得的。
往簡單了來說,就是一些緋易。
但陳最從來不參與這些事,多是覺得沒什麼意思。
他看季平川的眼神多了幾分凜冽。
季平川發現他最哥看他的眼神冷了許多,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犯天條的事。
還一個勁兒地讓陳最快點,要有驚喜給他。
陳最停下腳步,淡聲說:“我不去了,回家了。”
季平川聽到這話的時候,表都凝固在了臉上,“啊,這來都來了,怎麼又要走?”
陳最聲音很冷地說:“你別給我弄這些幺蛾子。”
“什麼幺蛾子?”
“人。”陳最說。
季平川啊了一聲,“是啊,人。”
陳最就知道,季平川沒搞什麼好事兒。
家里給他安排人相親,朋友給他找人消遣。
這些人,真閑的。
陳最半個字都懶得跟季平川說,甚至還在重新考慮他們的朋友關系。
畢竟,以類聚人以群分。
陳最冷聲說:“怎麼以前沒看出來你是這樣的人。”
“啊?”季平川也很懵,“怎麼樣的人。”
陳最沒說話了,轉就走。
季平川連忙追上,說:“姜且在這兒啊,你不跟人家打聲招呼就走了?”
“誰?”
“姜且啊。”季平川一臉無辜,“雖然我是沒能把姜且過來組局,但是來了一個在地方組局,我也算是圓滿完任務了吧。”
陳最:“……”
見陳最沒說話,季平川又問了一句:“真要走啊?”
“也不是一定要走。”
他要早說那個人是姜且,陳最肯定不跟季平川廢那麼多話。
季平川本不知道這是他離被絕最近的一次。
他還樂呵呵地跟陳最說:“最哥,你先過去跟大家打個招呼,然后再去找姜且唄。”
陳最哦了一聲,算是應了季平川的安排。
不過在去那邊的時候,季平川還是很好奇地問道:“最哥,你剛才說我是哪種人啊?”
繞了這麼大一圈,沒想到季平川還記得這件事。
陳最面不改地說:“是個好人。”
得到陳最夸獎的季平川出非常單純又清澈的笑容來。
但季平川又地覺得在剛才那個語境里面,陳最不像是想表達他是好人的意思啊。
算了,他最哥既然這樣說,就肯定有他這麼說的道理。
他不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不?
季平川非常開心地走在陳最的邊,尋思著代給他的任務,可算是完了。
只求短時間,他最哥不要再折磨他了。
不然他要都要碎了。
……
姜且并不知道陳最這個時候也來度假村了。
在度假村的咖啡廳里面翻譯文獻。
回頭開學事多,未必有時間做兼職。
所以趁著放假的時候就多做一點,把錢先賺到。
宋今禾去找表哥了,這度假村是表哥開的,說是剛開業沒多久,正好邀請們來驗一下,順便給度假村提提意見。
來這邊基本都是度假休息的,只有姜且,非常努力地在工作。
等到翻譯累了,準備抬頭休息休息的時候,發現外面竟然下雪了。
姜且想拿手機出來拍照記錄,咖啡廳侍應生端了一杯咖啡過來。
姜且說:“我沒點咖啡。”
侍應生放下咖啡,“吧臺那邊的那位先生點的。”
姜且順著侍應生手指的方向扭頭看去,就看到了陳最坐在那邊。
他怎麼……魂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