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順流而下,水波漾,倒映著天邊逐漸升起的月亮。夜漸濃,直至深夜,客船終于緩緩靠岸。賈璉和林璞帶領著幾名隨從下了船,他們腳步匆匆,徑直往城中最大的客棧走去。
客棧燈火通明,熙熙攘攘的人聲與喧囂織在一起,顯得熱鬧非凡。一行人穿過熱鬧的前廳,直奔各自的房間。賈璉與林璞的房間相鄰,兩人簡單代了幾句,便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無話,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客棧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起床聲。賈璉和林璞早早起床,簡單洗漱后,便帶著隨從前往市集采購。市集上人來人往,各種賣聲不絕于耳,他們隨意挑選了一些必需品,便返回客船。
與此同時,客棧的后門停了一輛破舊的牛車。一個瘦弱的年扶著一位病歪歪的中年男人,從后門走了出來。那中年男人面蒼白,咳嗽不斷,看上去病得不輕。年則是一臉焦急,眼中滿是無助與擔憂。
中年男人低聲同年說些什麼,年的角終于浮起了一抹笑意。
二人上了牛車后,年輕輕的了一牛屁,牛車緩緩的駛出了城。
行到一林,牛車緩緩停了下來。從林的深走出了兩人。兩人的容貌和裝扮同牛車里的人一模一樣。
牛車再次緩緩往前駛去,從林子里走出幾匹快馬,簇擁著一對錦公子。年的看樣子大概十二三歲,眉間一片天真爛漫。年長的看著有三十多歲,一對多的桃花眼微微上挑著,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
牛車繼續前行,在塵土飛揚的路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而那對錦公子則策馬并行,馬蹄聲在空曠的原野上回。年的公子時而歡快地揮鞭,時而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風景,而年長的公子則微笑著,似乎在著這片刻的寧靜。
隨著日頭的升高,一行人來到了一座小鎮前。小鎮雖然不大,但街道整潔,商鋪林立,顯得頗為繁華。
鎮上的百姓見到這一行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
年的錦公子顯得尤為興,他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年長的公子則顯得沉穩許多,他微笑著看著年,不時地指點著周圍的風景和建筑。
一行人在小鎮補充好資后,直接上了道,塵土飛揚中直往金陵的方向奔去。
金陵城外,黃昏的余暉灑在殘破不堪的廟宇上,投出斑駁的影子。這座被時忘的廟宇,不知何時起,多了一個癩頭和尚與一個面如冠玉的年公子。
癩頭和尚鼻如懸膽,兩眉修長,目似明星蓄寶,卻著一襲破衲芒鞋,無住跡可尋。他的頭上瘡疤布,腌臜不堪,整日里胡言語,瘋瘋癲癲,讓人捉不。
那年公子則截然不同,材頎長俊秀,面如凝脂,眼似點漆,氣質高雅非凡。他的一舉一都出大家子弟的教養與風度,令人一見便知非凡俗之輩。
此刻,癩頭和尚正對著那俊秀年喋喋不休,年聽罷,神激,面癲狂,似乎被和尚的話了心深的某弦。他對著癩頭和尚一陣輸出,言語中充滿了不解與憤怒。
“你這瘋和尚,休要胡言語!若不是你,我又怎會落到這種地步?!”年公子怒吼道,眼中閃爍著仇恨的火焰。
癩頭和尚卻不以為意,嘿嘿一笑,出滿口黃牙:“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一切皆是命,若不是我,你這條小命只怕早就折在了那些人的手里。如今為了保住你的小命,你就只能聽貧僧的安排。”
年公子聞言,心中的怒火更盛。他握雙拳,指節發白,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這瘋和尚上。然而,他終究還是忍住了,深吸一口氣,平復了緒。
“你說吧,我倒要聽聽你這瘋和尚能說出什麼花來。”年公子冷冷地說道。
“你乃是西方的神瑛園的一名侍者,只因了凡心,特來人間歷劫。無論你的妻子薛氏,還是你所鐘的林氏,乃至于你府中的所有子都是助你歷劫的存在。”
“按照預定,你現在應該已經得到絳珠草畢生的華,用來助你胎換骨,從而擺掉心魔的束縛。貧僧也不知哪一環節出了錯,導致整個走向都發生了偏差。”
“如今也只好等貧僧傷好后采用強手段直接剝奪了絳珠草的華,雖然不如心甘愿來的有效,也足夠助你重新踏修煉一途了。”癩頭和尚一臉凝重的說道。
“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侍者請說?”
“大觀園的孩都是什麼來頭?”年公子沉聲問道。
“有些是花仙轉世,有些則是孽鬼所化。”
“寶……薛氏是什麼?”
“警幻仙子的金釵所化,也是警幻的化。”
年聞言冷笑一聲:“你呢,你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
“守護,引導!”
“呵呵,你就是如此守護我嗎?”年一臉諷刺的看著這座破敗的廟宇。
癩頭和尚聞言臉變的格外難看,最后還是念了一聲佛,竭力抑住心中的翻騰的怒火。
他本來已經忽悠著補天石下凡了,用來凈化補全神瑛侍者的靈魂,誰知京都一戰,補天石竟擺掉了自己的束縛。如今就只能靠著絳珠草的華和神瑛侍者自己的毅力來抗衡天道的審判,若是能順利通過,佛門即將多了一個大能。若是失敗了,輕則重新修煉,重則直接灰飛煙滅。
對于這些癩頭和尚自然是不會說的,他心知肚明,自己現在和這年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旦年出了問題,自己也會到天道的反噬。
年冷笑一聲,轉便離開了廟宇。他心中滿是疑和不甘,為何自己會變這樣?為何他要承如此多的磨難?
他在山林中漫無目的地走著,心中充滿了迷茫和憤怒。他覺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一個巨大的旋渦中,無法掙。
一個砍柴的樵夫背著一擔木柴搖搖晃晃的從山上走了下來,樵夫在經過年的時候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接著就是沒事人一般離開了年的視線。
夜晚一只灰的信鴿從空中掠過,向著京都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