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能熬, 熬死了皇太后和各路太妃們,也熬死了先帝, 等到趙淵登基被封了太皇太后, 卻還是制, 從未做過一日的主。
太皇太后氣得直哆嗦, “他帶走明熙到底想做什麼!”
坐在邊伺候的是陳家嫡出的大姑娘, 太皇太后的親侄孫名陳詩雨。
陳家原本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六品京, 還是趙淵登基之后要給太皇太后提份, 給親弟弟封了個國公,只是世襲的公候并無實際的職。
太皇太后手里養著七王爺, 就算是有名無權的國公府也多的是人拍馬上前奉承, 如今還真沾染了些許王公貴族的氣派來。
陳詩雨是家中的大姑娘,從小被教養的知書達理,突然之間家中被圣恩砸中, 就從無名無姓的京了國公府大姑娘簡直是惶恐又無措。
即便陳家一夜榮盛也依舊謹言慎行,這才被派進宮伺候太皇太后,只是進宮之后才發覺這位姑祖母脾氣有些古怪。
就像這次,別說陛下昏迷時做不了什麼主, 現在陛下都醒了,算是被半足在慈寧宮,不考慮著怎麼討好陛下修補關系,一天到晚的做著太皇太后掌權的白日夢,實在是一言難盡。
總覺得這五十多年的閱歷還不如自己一個小姑娘看的清楚。
這會趕去安:“姑祖母,您先別急,陛下是七王爺的兄長,照拂弟也是人之常。”
太皇太后急得在屋直轉圈,怎麼都安不好,時不時還要口出驚天之語,嚇得陳詩雨趕將殿的人全都遣退了,心里不停地在想該怎麼破局。
原本在家時也不懂這些朝堂上的事,原先只是聽說陛下病危,可突然有一日起家中上門拜訪的人越來越多,再過了些日子就聽父親酒后說了醉話。
說他們陳家祖上冒青煙,馬上就要位極人臣宗耀祖了,心中卻覺得忐忑,就算七王爺真的有機會登基,那陳家又憑什麼輔政。
要說如今能撈到一個國公的份就已經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了,不該再有這樣的妄想。
可父兄都像夢魘了似的,本沒人聽說這些,只能寢食不安的夜夜擔憂。
原以為姑祖母會是個腦子清醒的,進宮之后才知道宮里還有個做白日夢的。
原以為陛下醒了,爹爹祖父都該清醒了,可沒想到他們還不放棄。
尤其是這位姑祖母既不修補與陛下之間的矛盾,還要給七王爺灌輸些大逆不道的思想,每每聽了連覺都睡不好,唯恐哪日醒來腦袋都沒了。
太皇太后還在焦慮的一直打轉,出去打探七王爺消息的宮人很快就回來了。
可帶回來的卻是陛下封了沈如年為如妃的消息,至于七王爺只知道是進了養心殿,其他的一律都打探不出來了。
“咱們之前的人都被換了,如今養心殿不風,太皇太后咱們得另想法子了。”
太皇太后這次是真的傻眼了,“那野丫頭被封妃了?”
憑什麼沈如年一個鄉野丫頭一進宮就能封妃,而耗盡了一生卻依舊是伏低做小看人眼過活。
陳詩雨被這句野丫頭嚇得不輕,看了眼殿無人趕跪下,“姑祖母慎言,小心隔墻有耳。”
太皇太后恨不得現在就沖去養心殿,可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在這慈寧宮里干著急。
這可如何是好,七王爺被帶走了手上可就一點籌碼都沒了,難道真的要就此罷休嗎?
坐在靠椅上平復了很久的心,這才看見跪在下首的陳詩雨。
陳詩雨今年十七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原本前年也說了個人家,可陳家突然飛黃騰達了國公府,哪里還看得上原先的窮秀才,自然就有些不愿意了,故意拖著不定親。
是陳家孫輩中的嫡長,親事自然是要仔細的挑選,若是能嫁正經的公候之家,以后他們陳家才會了暴發戶的印象,慢慢為真正的世家族。
陳詩雨長得婉約清秀,雖然算不上一頂一的人,但好在知書達理大方怡然。
一直打量著的太皇太后突然有了個主意,陛下之前不納妃那是顧及國喪,現在他既然封了沈如年為妃,沒道理后宮只有一人。
天下男子都是一個模樣,天喜人,既然高呂榮可以獻,為什麼不能效仿?
*
趙淵封妃之事頓時驚起了驚濤駭浪,沈如年之前沒有名分最多就是個被收用的宮人。
可如今被封了妃將來若是生下孩子便是皇嗣,趙淵若是留下皇嗣就有正經的繼位人選,那還有什麼越王七王爺的事。
剛從太廟巍巍被扶著回府的大臣們,還來不及坐下喝口熱茶,就被這個消息驚得繼續四下奔波,明明是大過年的卻片刻不得安寧。
對此影響最大的便是沈家,沈德楠今日也跪了太廟,他麻著心萬分復雜的回到家。
孫氏趕上前扶他休息,喊來奴才端熱水替他敷膝蓋。
“老爺今日可是瞧見陛下了?”
沈德楠一聽到陛下兩個字下意識的就膝蓋疼,“見著了,你是不知道,今日溫遠道的下場有多慘,我都不忍多看一眼。你說現在怎麼辦才好,若是被陛下知道我與越王走的這麼近,豈不是下一個挨收拾的就是我了。”
孫氏也沒想到會變這個局面,手上的作一頓,滾燙的布巾在沈德楠的上,將他燙的險些跳起來,才發覺自己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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