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想讓我做手。”小孩兒聲音輕的說，笑容卻很釋然：“可無論怎麼樣，我都想輕松一點了。”

謝鳶是需要析的腎衰竭患者，比起腹析的要存活時間更久，只要堅持治療，活二十年，三十年也不稀奇。

換腎手是一部險棋，有可能徹底治，以后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只是要弱一些。

但也有可能后有排異反應和各種并發癥，讓本來還能在治療中堅持的徹底走向深淵。

所以，謝為雖然找到了腎源，但卻并不同意妹妹換腎，黎清雅也是這個意思。

他們害怕死掉，寧可選擇更保守一些的治療方法。

只是謝鳶不了了，不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樣活死人的生活，只想要一個痛快——要麼痊愈，要麼死亡。

蔣莞聽的心，細長的手指輕懷中小姑娘的頭發。

半晌才開口：“鳶鳶，如果這是你想好的，我支持你的決定。”

縱使這個時間上有很多事是舍不得的，但如果痛苦更多，就要選擇早早治。

落子無悔，絕不回頭。

謝鳶破涕為笑，眼睛亮晶晶的看著。

“但答應我一件事。”蔣莞了下的臉，也笑了笑：“鳶鳶，一定要積極對待自己的病，不能放棄，明白麼？”

病癥調理得好不好，病人的心是很重要的。

謝鳶明白的意思，抿笑著‘嗯’了下。

又說了會兒話，黎清雅拎著保溫桶走進病房，見到蔣莞愣了一下，隨即十分驚喜的拉著左看右看。

“小五，有幾年沒見了，你越來越漂亮了。”人稀罕的握著蔣莞，那雙布滿褶皺的手十分溫暖。

蔣莞皺鼻子撒，親親熱熱的黎姨。

自小都是和謝為一家混了的，幾乎算半個‘本家人’了。

保溫桶里是給謝鳶煲的湯，清淡寡味，不大適合正常人喝。

過了一會兒謝為回來，手里拎著幾個袋子，有早餐，也有別的東西。

黎清雅掃了眼他放在門口的袋子，納悶：“你那買的什麼呀？”

謝為不答，把一次筷子和包子遞給們：“吃飯。”

蔣莞接過筷子，也跟著掃了眼，便有些意外。

黎清雅不認識那袋子上的logo，可認識……是最常穿的一個大品牌。

怪不得剛剛謝為出去了那麼久，是去買大了？

蔣莞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怎麼好好吃東西，其實胃里是空虛的，但一想到謝鳶要做手，就覺頭發哽，吃不下去。

在謝為的眼神迫下勉強吃下去一個包子，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實在是努力了。

然后去洗手間漱口時，接到了程淮景的電話。

“蔣莞！你跑哪兒去了！”電話對面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今天周三不是周末，你不上班也不知道請個假？開晨會都不見你人影兒！”

“對不起啊程總。”蔣莞出張紙巾手，實話實說：“忘了。”

“……忘了？蔣莞，你也太能敷衍我了。”程淮景聲音冷冰冰：“你當公司你家開的啊？這麼任妄為。”

蔣莞被他怪氣的態度弄的有些窩火。

現在擔心謝鳶的手，心里又有點想著賀聞朝，一堆七八糟的事兒本就讓心煩意，程淮景還在這兒火上澆油……

“是我的錯，我回京北了忘記跟你說一聲。”蔣莞同樣冷冰冰回：“程總，我家里人生病了，接下來我至一周都沒辦法回去，你要是生氣的話，就開除我吧。”

“辭職信我會發到你郵箱里。”

“家里人生病？嚴不嚴重？”程淮景卻立刻跪，態度放：“你怎麼不跟我說呢？你跟我說一聲我還能不給你假是怎麼樣？沒事兒說什麼辭職啊。”

“……謝謝程總。”蔣莞抬了抬角：“我是太著急了。”

對方給了臺階，當然不會繼續端著。

雖然辭職后也不缺新的offer，但畢竟都在中禾這麼久了，如果不是必要，也不打算換工作。

“如果你那邊事嚴重的話不用著急回來。”程淮景態度越發的好：“我知道你工作這麼幾年都沒怎麼請過假，一直對待工作都很認真，這次肯定是有急況了，你放心忙。”

蔣莞微微挑了下眉——上次回來參加婚禮那一周都是串休的，這次黑心上司倒是好說話。

大概是派給那個人事調的活兒真的很難辦，搞得程淮景都做小伏低了。

想到此，蔣莞心里大致有了計較。

“程總，我不會耽擱太久的。”投桃報李的說：“等銷假回公司，一定好好工作。”

言下之意，一定會給他一個滿意的人員名單。

程淮景‘呵呵’笑了下，又安幾句才掛了電話。

陪謝鳶待了一上午，直到孩兒力不濟，昏昏沉沉的要睡午覺，蔣莞才準備離開。

走出病房時，坐在外面長椅上靠墻小憩的謝為睜開眼，聲音有點啞：“穿著這個走。”

他把旁邊裝著大的袋子遞給。

蔣莞接過，看著上面Maxmara的logo抿了抿，眼底有些晦。

“哥，我家里有好幾件只是忘穿來了。”心想著讓他退回去，支支吾吾組織語言：“你要給我買服，隨便買一件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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