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有當年的‘老同學’出來料，說飯桌上一群人確實發生了口角，過程中有許多難聽的話，錄音卻只有賀聞朝那一句，明擺著是借機構陷。

料的人不想招惹是非，開的是微博小號發出參與昨晚飯局的照片，時間地點都對得上，甚至還出桌子對面賀聞朝一只戴著手表的手，證據確鑿。

實錘一個接著一個，網絡輿論全面反轉。

上午那些罵賀聞朝沒有教養素質應該立刻退圈的網友紛紛道歉，又改罵起那個并不存在的霸凌者，順勢上升到整個社會的校園霸凌問題……

跪飛快，因為對待一個不悉不了解的人，只在鍵盤上打打字做評價，無論是罵還是道歉都并不真實。

蔣莞冷眼看著，角弧度掛著若有似無的嘲諷。

等待心緒平靜下來，給蘇兮發了條微信，謝幸虧昨天照了照片，幫忙‘料’。

蘇兮信息回得很快，一直在問怎麼回事，說當年的高中群都炸了，大家都在問賀聞朝的傷和那個霸凌者到底是誰……

——這就是蔣莞為什麼敢說這個謊的緣故。

因為只有和賀聞朝知道手臂上的傷是真的，從何而來。

也只有他們兩個知道所謂‘霸凌者’本就不存在。

其他的同學并不知道，他們看到了真實的照片，淋淋的一幕只會讓他們覺得當年或許真的有那麼一個人。

就算參加了飯局的人明知道昨天本沒人去激怒賀聞朝，但他們也會互相懷疑。

他們會猜測賀聞朝昨天的失態會不會真的因為飯桌上存在著一個自己不知道‘霸凌者’……

人心才是最可怕的，蔣莞要的就是他們互相猜忌。

這樣才不會有任何人出來料真相，因為這件事本就和他們無關，蔣莞只做了澄清，把節奏帶到一個不存在的‘霸凌者’上，沒有指名道姓的針對誰。

他們只有沉默才會相安無事，如果有誰跳出來說什麼，反而會引火燒——大家都不是傻子，包括在網上偽裝瓜主放錄音帶的那位。

蔣莞心里已經猜到了是誰，但并不打算去查證。

畢竟那位也是真的被賀聞朝罵了去死，料出了個氣，好的。

就賀聞朝毒的那個勁兒，也活該他遭點罵。

蔣莞不擔心還會出其他錄音來破自己心鑄造的謊言，因為清晰記得賀聞朝在飯桌上只說了那一句臟話。

所以不會有更多錄音。

理完這件事，蔣莞神清氣爽的看了會兒各大論壇的輿論風向，關電腦下班。

“莞姐。”崔瑩和付雪見出來，有些興的圍上去：“剛剛幸遇的總經理給程總打電話了，直夸你這個公關案辦的漂亮呢。”

“嗯。”蔣莞笑了聲，一語雙關：“他們是得好好謝我一下。”

“不過莞姐，你是怎麼到賀聞朝高中時期被霸凌的照片啊？”付雪不解：“這應該很私吧？”

蔣莞頓了下，緩緩說出早就準備好的借口：“想解決一件事，能手的人又不止一個。”

“通過錄音能聽出來在場的人不——老同學聚餐，你們覺得會不會有‘有心人’留下一些當年的照片呢？”

把問題扔回去讓兩個小孩兒琢磨，自己拎著包快步溜走。

今天算是額外加班，現在已經晚上八點多鐘，走出公司天黑。

有多久沒這麼專心致志寫一篇公關稿了？放松下來就覺得心俱疲，蔣莞開車回家的路上都忍不住咬了咬牙——

這個賀聞朝真是……冤家！

還是個會裝死的冤家！這都過了幾個小時了？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問問！

每次都是吃完了就跑，把當什麼啊？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

蔣莞從開車到地下車庫的一路都在心里罵罵咧咧，進了電梯還拿出手機打量著。

七八糟的信息就沒斷過，但沒一條是賀聞朝發來的。

看著不斷上升的電梯暗暗罵著，心里卻也忍不住有些酸酸的覺。

那家伙是真不打算理自己了還是怎樣？當年的那張照片是拍的，賀聞朝心知肚明，但在如今全網瘋轉的況下也不聯系……

是誠心不想接自己拋出去的這橄欖枝麼？

蔣莞心里糟糟的，不自覺咬著，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走出去。

幾秒后，蔣莞踩著的高跟鞋僵在原地。

一梯兩戶的高層里，倚在家門前等著的修長影不是別人，就是剛剛還在心里罵了十多遍的賀聞朝。

男人不知道等了多久，背部靠著墻，肢語言十分松散閑適的模樣。

安靜的空間里雀無聲，只有淡淡的煙味——大概是他剛剛完。

蔣莞愣愣的看著他，一時沒回過神。

直到賀聞朝走到面前，轉瞬之間近在咫尺。

“你，”忘記還在咬著，倉皇張口差點咬到舌頭，皮吃痛，緩了下才問：“你怎麼來了？”

“不是你想讓我來的麼？”賀聞朝似是笑了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強忍著疼痛的狼狽樣兒。

樓道里的聲控燈是暗的，蔣莞看不清他黑眸里的緒，只能覺到獨屬于賀聞朝的清冽氣息縈繞在周。

被他淡淡的笑聲弄的有些赧，下意識想要反駁，可一句‘誰想了’尚未出口，再悉不過的溫度就覆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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