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熙把整束花都丟到了樓下的環衛垃圾桶。
連同漫姐養在辦公室的那些,一起扔了。
那花上沒有留下任何花店信息,林語熙去問了把花給小崔的護士。
護士也不記得對方長什麽樣子,反正普通的,以為是花店送貨的,就沒注意。
漫姐知道送花的是個變態後,晦氣地在辦公室狂噴消毒:“他不會在花上弄了什麽奇怪的東西吧?”
陳醫生在旁邊幸災樂禍:“說不定把自己塗上麵了,讓你天天抱著聞!”
漫姐直接把消毒呲過去:“這麽髒,給你消下毒!”
陳醫生趕拿文件夾擋,被追得狼狽地躲了出去。
總之,關於那個神的變態,林語熙一點頭緒都沒有。
“要不報警吧。”小崔憂心忡忡。
“你瘋了?你想想主任跟院長會讓你報嗎,他們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別給醫院惹事。”
小崔年輕,漫姐卻是個過來人,在社會上浸久了,深知自己的環境有多爛。
“你信不信今天報完警,明天整個醫院就會知道語熙被變態擾了?最近本來就在風口浪尖上,又是傳有後臺又是八卦離婚的,這關頭再往裏麵添一把火,本來就長得漂亮,你想想那些話得傳得多難聽?”
他們不會同你、維護你,隻會說你是婦:肯定是你自己不檢點,勾三搭四,要不人家怎麽就盯上你了呢?
人在這種事上本就是孤立無援。
“再說,隻是送了幾束花,一沒幹別的,二沒威脅的人安全,警察就算來了,最多也就讓你自己小心點。”
小崔喪氣地坐下來:“那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吧?”
“也不用太張,這變態到現在連麵都不敢,說不定就是個頭烏,隻敢送個卡片,不敢出來的。”
漫姐沉思一會,又說道:“語熙,你邊有沒有靠譜的朋友,最近上下班的時候讓接送你,要是沒有,你下班跟我走,最近先去我家住著。”
家裏還有兩個孩子,小的才剛滿一歲,夫妻倆上班都忙,老人從老家過來幫忙帶孩子,三室一廳的房子已經很湊,林語熙實在不方便再去家裏叨擾。
“謝謝你的好意漫姐,我還是不給你添麻煩了,朋友過來陪我住幾天就行。”
“那也行,反正上班的時候在醫院,很安全,下班之後你別單獨出門就行了。”漫姐叮囑,“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人,咱還是小心為上。”
虞佳笑知道之後,比林語熙反應還激烈:
“媽的死變態!這種垃圾怎麽還沒被環衛工人收走?讓姑找到他是誰,看我不把他切片做個麻辣金針菇!”
“你下班先別走,在醫院等我一會,我過去接你!”
林語熙一邊走路一邊低頭回複的消息。
正前方一道人影擋住了路,往旁邊讓開,對方剛好也移過來。
又往另一側讓,那人又跟過來。
林語熙終於意識到這不是巧合,正打字的手停住,從屏幕上抬頭。
魏斌擋在跟前,像個很稔的朋友一樣說:“給誰發消息呢,這麽專心。”
“我好像跟你不。”林語熙說完想繞開他走。
“你跟我吃頓飯,不就了嗎。”魏斌早有預判似的,再度擋住的路,“聽說你跟周晏京已經辦完手續了。”
他低了低頭:“現在我可以追你了嗎?”
林語熙一頓,聯想到什麽:“花是你送的嗎?”
“什麽花?”魏斌的表是恰到好的疑,看不出一一毫的異樣。
林語熙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但失敗了。
“你想讓我送你花就直說啊,不用這麽拐彎抹角。你喜歡什麽花?玫瑰?還是鬱金香?或者,你喜歡向日葵?”
林語熙很不喜歡這個人給的覺,包括他說這句話時,仿佛盯上獵一樣的眼神。
還記得上次被他過手,那種毒蛇纏一樣的覺。
但他看起來又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讓人懷疑是不是錯怪了他。
他很擅長在無辜和下流之間切換,簡直像分裂。
但毫無證據,林語熙也不能百分百確定就是他幹的。
擰著眉,直接繞開魏斌走了。
沒注意到後,男人盯著的背影,臉上的純良正直如麵一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濃鬱到幾近暗的玩味。
周二公子果然視人如服,這一天來得比他想象中還要快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張變態的卡片,那種惴惴不安的覺,再度浮上林語熙的心頭。
晚上下班虞佳笑來接,直接帶了行李過來陪住。
林語熙特地囑咐過醫院的同事們,再有人送花來,一律不收。
但那天之後,再也沒有花送過來。
一切風平浪靜。
要不是那張卡片是自己親手撕碎的,林語熙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工作太忙累出幻覺了。
周四晚上,和虞佳笑正在家裏吃飯,虞佳笑接到公司打來的電話,之前一個案子出了點問題,需要臨時出趟差去解決。
那案子一直是在跟,別人去都不行,事發急,老板讓立刻就出發。
掛完電話,虞佳笑一邊把服團吧團吧塞進行李箱,一邊把楚衛東詛咒到了下輩子:
“讓我大晚上去趕高鐵,他自己摟著逍遙快活,怎麽不累死他個種豬呢!”
林語熙默默提醒:“他電話裏不是說跟你一起去嗎?”
虞佳笑:“好吧,大晚上從被窩裏爬出來去出差,我頓時心理平衡多了呢。真讓人心疼!”
走之前代林語熙:“我跟星辰說過了,讓過來陪你,別怕啊,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趕去吧。”林語熙看了眼表,“還有半個小時高鐵都要開了。”
“草草草!”虞佳笑拎著箱子衝進電梯。
林語熙回去繼續吃飯,準備洗碗的時候,家裏的燈驟然全部滅掉,陷一片黑暗。
手都顧不上,急忙回到餐廳,在餐桌上索一陣,找到手機,把手電筒打開,那種窒息的張才從頭緩慢地降下去。
停電了嗎?
林語熙從窗口往外看了看,小區其他樓棟的燈都還亮著。
給業打了一通電話,管家見怪不怪:“應該是跳閘了。最近天冷,用電量高,咱們小區的線路有點老了,容易跳閘。我馬上派人過去給你送一下電。”
手電筒的太微弱了,照不到的黑暗,仿佛有無數看不見的東西正在向爬來。
不停地往四周照著,等待的每一分鍾都異常難熬。
終於,林語熙有些不了,打算自己去電表房看一下。
樓道裏有燈,對來說,覺比一片漆黑的家裏還要更安全一些。
舉著手電筒走到門口,剛剛把門打開的瞬間,忽然間汗倒豎。
仿佛一條冰涼的蛇沿著脊椎骨爬了上來。
林語熙條件發地迅速把門關。
後背已經有細的冷汗冒出來,站在門後,攥著手機。
一時分不清那種脊梁骨發涼的覺,是因為外麵的冷空氣湧進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過了會,有人來敲門,林語熙沒有直接開門,而是壯著膽子慢慢走到門後,從貓眼往外看了一下。
對方穿了電工的服,但戴著帽子,看不到臉。
“你好,我是業的,你家可能欠費了,你開下門把電卡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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