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也會蹦出一些死的念頭，但那些念頭維持的時間往往并不長。

這兩年卻不一樣了。那些念頭冒出來得比以前頻繁，冒出來之后維持的時間也變長，他甚至開始放任那些念頭的維持，于是那些維持著的念頭，會驅他去做一些事。

比如眼下，灌死自己的念頭，就在驅他不停地喝酒。

坐下來歇的那一會兒，陸闖的腦子是被酒麻痹得有些不清醒的。

迷迷糊糊中，他只想著，要繼續喝酒。

下意識間他手，手想抓酒杯或者酒瓶。

卻抓了空，什麼也沒有。

他就繼續抓。

突然間，手里被塞進來東西。

陸闖也沒有去知塞在他手里的東西，直接當酒杯和酒瓶往邊送。

角猛地被到，帶來的一略微尖銳的疼痛，使得陸闖混沌的腦子恢復了兩分清明。

陸闖睜開眼睛，發現手里抓著的并非酒杯或者酒瓶，而是紙巾盒，到他角的就是紙巾盒的角。

陸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紙巾盒，將腦袋從沙發背抬起來，人也坐直，看到鄭洋不在，位置空了，而隔著鄭洋空出來的那個位置的旁邊，喬以笙還在，并沒有跟著鄭洋一起不見。

喬以笙也沒有和歐鷗在一起，喬以笙就一個人坐著，低頭在看手機。

陸闖還是沒明白紙巾盒怎麼到他手里了。或許是他自己從桌上抓的。他未探究，隨手丟回桌上，抓起自己真正想要的酒杯，又倒了一杯。

剛喝上一口，陸闖的角就一陣刺激——剛剛紙巾盒的角在他的角出了個小口子，這會兒灌酒，到酒，被酒刺激得厲害。

刺激得陸闖被敬酒麻痹的腦子又清醒了兩分。

這種時候他竟然還能顧及著喬以笙坐在旁邊，所以他控制住了自己里一瞬間的暴戾，既沒有踹桌子也沒有摔酒杯。

放下酒杯，陸闖從紙巾盒里出一張紙，了角。

他暫時中斷喝酒了，出口袋里的煙盒，取一塞進里，點燃，開始吞云吐霧。

奇怪的是，這次吸到二手煙，喬以笙竟然沒有看一眼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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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以笙……心虛得很。

雖然確實是陸闖自己也沒講他要什麼東西，就在那手抓，但喬以笙其實可以不管他的。偏偏那時候把紙巾盒塞給他了。

然后喬以笙眼睜睜看著陸闖抓著紙巾盒往他自己的懟，看見紙巾盒的角到了陸闖的角。

發現陸闖醒過來，喬以笙的第一反應是低頭假裝玩手機營造出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狀態。

陸闖之后倒也沒問什麼。

直到他隨手把紙巾盒放回桌面，喬以笙繃的腦神經逐漸松弛。

不知道是干的就行。

喬以笙很清楚自己這樣不太對。總歸是不小心，大大方方跟陸闖說句“不好意思”就行。可那時候腦子怎麼想的，也不清楚。

而既然第一時間沒有承認，現在陸闖好像都不在意這件事，反倒又跟陸闖講，就愈發尷尬了。

所以，喬以笙只能繼續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因為心虛，陸闖這會兒在旁邊煙，熏到了，也控制住自己既不捂鼻子，也不給其他任何反應。

另外，這里面煙喝酒的人太多了，喬以笙在這里面也待了許久，已經懶得再捂鼻子什麼的了。畢竟可以選擇不來。

在喬以笙打算起離開換個位置時，鄭洋回來了，回到他的邊。

但鄭洋先關心陸闖的狀態，因為鄭洋剛剛瞧見陸闖休息了，陸闖看上去似乎不太舒服的樣子:“……你眼睛都喝出紅了，闖子。”

陸闖散漫不羈道:“那要不要賭一個，我還能喝多？”

鄭洋笑著說:“也不用喝多了，我就跟你喝一點。我今晚還沒好好給你踐行。”

旋即鄭洋把他剛剛去社時空掉的酒杯又倒上點酒，接著轉頭問喬以笙還有沒有飲料。

喬以笙示意自己擱面前的飲料杯，表示還有。

鄭洋就說:“那你跟我一起給闖子敬一杯？”

當然可以，而且喬以笙也認為自己應該敬一杯，畢竟來參加的是陸闖的踐行宴。

之前就在想了，但一直沒機會，總覺得和陸闖不，貿然地自己去跟陸闖說喝一杯，覺很奇怪。

現在多了一個心虛的理由，也想借這個敬酒，默默地跟陸闖道個歉。

鄭洋的提議，喬以笙非常地認同。跟著自己的男朋友一起向陸闖敬酒，也確實是最妥帖的。

陸闖泛著紅的約有點睜不開的眼睛，瞥了一眼，然后陸闖給他自己的酒杯又倒滿酒。

鄭洋讓陸闖不用倒滿，隨便意思一口就可以。

陸闖仍舊倒滿。

倒滿后，陸闖端著酒杯出手:“來吧。”

喬以笙側轉，跟著鄭洋的酒杯，把的飲料杯一起朝陸闖的酒杯遞出去。

鄭洋的酒杯和陸闖的酒杯上了。

喬以笙的飲料杯并沒有上。

的手不夠長，中間還隔著個鄭洋。

打算就這樣留著點距離隔空著。橫豎也不是不是不可以。

陸闖的酒杯傾斜，倒把的飲料杯也到了一下。

“闖子，我和以笙祝福你這趟出國順順利利。”鄭洋說。

喬以笙就沒吭聲了。

陸闖斜勾著一側角:“謝了。”

然后陸闖就收回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喬以笙瞧著他喝得……真是又多又猛，不自覺蹙眉。

鄭洋帶著敬完酒，比陸闖看起來更醉醺醺的陳老三和老四老五就不知道又從哪兒鉆回來陸闖邊。

一起帶回來的還有之前環繞在陸闖邊的鶯鶯燕燕、花花蝴蝶。

幾人又一瓶一瓶地喝上了。

喬以笙抿了一口被子里的飲料，暫且和鄭洋分開，又去找歐鷗。

-

這場踐行宴，之于陸闖而言是個意外，也了一次多出來的饋贈。

他以為除夕夜，就是他跟喬以笙最后的道別了。

陳老三提出要給他搞個大型踐行宴的時候，陸闖也無法預知，喬以笙有沒有可能跟著鄭洋一起出現。

謝老天爺，真的出現了。

并且還敬了他一次酒。

“再見，喬圈圈。”一飲而盡的時候，陸闖心里默默地想。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