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笙在搬離教學樓的這天，才最為清楚地到畢業的氛圍。

之前喬以笙認為，比起“十八歲”這個年齡，似乎“高考”更像一場人禮，一場真正意義上從孩子變大人的儀式。

但對于而言，早已經提前了，提前到了爸爸媽媽車禍的那一天。

學校這場熱鬧非凡的紙飛機比賽，喬以笙終究只是個旁觀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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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闖在二中死皮賴臉地堅守到了高考的前一天。

那一天是看考場。

二中和一中兩校的學生歷年都是混在一起隨機穿取號碼來分配考場的，會出現的況有的一中的學生留在一中考試，有的一中的的學生到二中考試，二中的學生亦如此。

可惜陸闖的學籍不在二中，他的考場既不在一中也不在二中，由他原來的私立學校分配的。

陸家除了陸昉和杭菀，沒人記得陸闖要高考了。

陸闖本人都不上心的。畢竟他肯定考得跟屎一樣，而他即便不去參加考試，陸家晟也會給他提供學校來念書的。

其他的陸闖不擔心，陸闖就擔心陸家晟會不會把他踢到國外的上學。陸家這種圈子就喜歡搞留學那一套，在國再垃圾，隨便到國外的一所野大學鍍一層金，回國來也能大吹大擂。

不過高考當天陸闖還是去參加考試了，重在參與嘛，總得和喬以笙有個共同的經歷，總得親驗一番喬以笙在高考的考場上遇到的是什麼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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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專門請假來了霖舟市，在高考當天親自護送喬以笙去考場。

喬以笙的考場就在自己的學校，一中。

當然也沒了舅媽的陪同。

舅媽前幾天還專門回了趟貢安，到寺廟里為喬以笙求了個學業上的狀元符，讓喬以笙帶在上。

高考的兩天都天氣晴朗，甚至有些太曬了。

喬以笙每次從考場里走出來，走出學校門口，都會看到擁在無數家長之中的舅媽和表哥在等，表哥還特別醒目，總是一招手，就注意到他了。

喬以笙讓舅媽和表哥都別在考場外等的。

舅媽和表哥說他們沒等，只是送進考場后到其他地方溜達，快到考試結束的時間了才回到一中的校門口。

因為上下午兩場考試相隔的午休時間并不長，為了方便喬以笙中午能有充足的休息時間，表哥很有經驗地早早就在一中附近的酒店里給喬以笙訂了個房間。

經驗自然來自于表哥幾年前已經高考過。當時就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就是考試、回家、考試、回家，從其他同學那里學來的原來還能提前訂酒店休息。

舅媽說，不是別人聰明，而是表哥自己傻。

午飯也是舅媽做的，在喬以笙考試的那段時間回家里做好了，由表哥開車再來學校接喬以笙，然后去酒店里，讓喬以笙吃上舅媽做的飯菜。

喬以笙不想麻煩舅媽，但舅媽堅持如此，舅媽說特地研究過了，考試兩天的飲食，考生最好和平時保持一致，否則可能會引發腸胃不適等等。

喬以笙天天吃舅媽做的飯菜，如果高考這兩天的午飯反而沒吃，而是在外面的館子吃飯，就是和平時不一樣了，說不定會出現什麼狀況。

表哥唉聲嘆氣自己一定不是舅媽親生的，想他當年高考舅媽都沒有如此重視如此細致。

兩天過得很慢，也過得很快。

最后一場考試結束出來的時候，表哥也還是和前幾場考試一樣，沒有問考得如何，而是攏住的肩膀邊走邊說:“考過就過了，不用回頭想，恭喜你解了。想吃什麼？哥都給你買。”

喬以笙心里其實自己有在回顧。

今天在考場里的狀態，已經是這幾個月以來的最佳了，做題的過程中的注意力很集中。

但心里也有數，自己還是回不到曾經的巔峰。

喬以笙倒沒有太難過。可能這幾個月以來已經接了自己不如從前了，接了的心理素質還有待提高。

讀了十幾年的書，勝敗在此的所謂“高考”，喬以笙從未想過，自己會是以極其平和的心態度過的。

仿佛這只是漫長的生命旅程中，毫無特殊的很平常的兩天。

平常得跟做了一場夢似的。

舅媽也問喬以笙晚飯是要到外面吃點新鮮的菜式，還是照常回家做飯。

喬以笙沒有想法，說都可以。

回家的路上表哥去取了專門為慶祝喬以笙高考結束而訂的蛋糕。

看到蛋糕，喬以笙就提出想去醫院了。

表哥就帶著和舅媽去醫院了。

去醫院爸爸的病房里，喬以笙切蛋糕，還給爸爸也分了一塊放在床頭，告訴爸爸，高考結束了。

表哥很壞地把一點油抹到了喬以笙的臉頰上，說:“也不夸兩句你哥？你哥這個蛋糕選得可好了，味道很不賴。”

喬以笙想反擊，也要往表哥的臉上抹油。

可惜表哥躲得太快了。

最后是舅媽幫忙抓住了表哥，強迫表哥站在原地不要，讓喬以笙報復回去。

喬以笙和舅媽為天無的配合而一起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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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闖默默地站在病房外，聽著里面細碎傳出的喬以笙的說話聲和笑聲，待了一小會兒，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他考試一結束，就直奔喬以笙如今所住的出租房樓下，沒見他們有亮燈，猜測他們還沒回來，就去了醫院運氣。

他已經很久沒來醫院了，他太怕見到喬敬啟。

如他所料，喬以笙確實先來醫院跟喬敬啟匯報高考結束了。

今天好像開心的。

開心就好。

陸闖走出醫院時，也忍不住勾了勾。

回到陸家，陸昉和杭菀也慶祝陸闖高考結束。

陸闖收了陸昉和杭菀的禮，就去悶頭睡大覺了。

全家人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并沒有喊陸闖。后來陸闖知道是陸昉的意思，陸昉跟陸家晟說不用喊陸闖，說陸闖今天剛考完試很累，就讓陸闖好好休息。

陸闖這一覺睡了不知道多久，醒來的時候出了一的虛汗，到都是黑的，他不僅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覺，也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打開燈，掃視屋里的陳設之后，陸闖躺回床上，抬起一只手臂在額頭上，他又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