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氣即刻沖上鼻頭。

父母過世后，只剩舅媽記得的小名、會喊的小名。

喬以笙突然覺得沒什麼可再顧慮的了，這個年必須去舅媽家過。

仔細地將舅媽后面的語音容聽完，雖然不過短短的一句，說年夜飯的菜單準備了吃的菜，但足以令懊惱萬分。

連忙答復舅媽和表哥，定下過去的時間。

最后喬以笙才理來自鄭洋的未接來電和未讀消息。

無非是詢問周末兩天怎麼沒到醫院探視伍碧琴。

喬以笙沒給他任何解釋，只是發了條消息告訴他，明天會去。

回到小區，喬以笙鑰匙準備開門，腳下被東西絆了一跤。

穩住形，看見原來門外堵著個鼓脹脹的塑料袋。

喬以笙的第一反應是哪位鄰居不道德，把垃圾丟門口來。

翻開塑料袋則發現，里頭裝滿的是食材，但估計已經買了有兩三天，全部不新鮮了，有些需要冷凍的制品，還都腐爛掉。

鑒于陸闖曾經讓外賣跑來送過東西，喬以笙意識到大概率又是陸闖搞出來的，拍了張照片發給他:【你買的？】

這兩天陸闖都和在酒店里，那麼不難推算出來，是周五的事了。

進一步聯想到周五當晚陸闖詢問的去向，便基本可以確認了。httpδ://

既然是食材，喬以笙甚至懷疑，不是外賣來送的，是陸闖親自拎著這袋東西找上門。

而拎食材上門來能干什麼？不僅拿這兒當飯店，而且拿當免費的廚娘，讓照他的口味給他做嗎？

陸闖的回復坐實了的猜測:【你自己心里有個數，下次怎麼賠我滿桌子的菜】

無賴！無賴！無賴！罵他幾遍喬以笙都不解氣，將東西丟去垃圾桶理之前，當作陸闖的腦袋狠狠踩了個稀爛。

踩完難的又是喬以笙自己，畢竟剛剛結束被陸闖最大限度地開墾。

休息了一晚上并沒能讓完全緩過勁來。

次日喬以笙雖然沒有上班沒遲到，但李芊芊一見就問周末干什麼去了，為什麼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累。

喬以笙打著呵欠撐在電腦前:“沒干什麼。假前綜合癥。”

李芊芊玩笑:“我以為你夜里睡覺，被妖吸干氣。”

喬以笙:“……”

別說，這比喻，真恰當的。

昨天離開之前或許確實是吃飽喝足撐得快反胃了，但現在就這萎靡的神，真正益的人本不是吧。

傍晚下班后，喬以笙又去了醫院。

伍碧琴的手時間在昨天定下來了，恰好在除夕，也就是后天。

喬以笙明確跟鄭洋說，除夕的手無法在場。

“你有約？”乍然之下，鄭洋的語氣充滿質問，仿佛他還是的男朋友。

聽得喬以笙很不舒服，便沒給好臉:“我回我舅媽家過年。”

鄭洋知道他的存在造和舅媽近幾年的疏離，所以現在他們剛分手沒多久，就表現出和舅媽已經和好，鄭洋臉上宛若挨了一耳，火辣辣的。

“可我媽這兒，我沒法代。”

“怎麼代，是你的事。”伍碧琴看的目越殷切，喬以笙越難，“如果你也代不了，那就讓你媽媽認為，我這個兒媳婦不關心的死活。”

但這是一氣之下的下下策。

否則憑什麼明明是鄭洋對不起來，到頭來要讓伍碧琴帶著對的負面印象和誤解，一刀兩斷？其不等于替鄭洋背鍋？

他若真敢在伍碧琴面前把分手的理由歸咎到上，也絕不會對他客氣的。

鄭洋的模樣看上去有些焦頭爛額:“以笙，我媽手那天真的需要你，我明天要到外地出差，許哲必須坐鎮公司，也沒空。”

喬以笙狐疑:“都過年了，你出什麼差？”

鄭洋支支吾吾，含糊其辭道:“公司很忙，一些業務上的問題，是不管過不過年都得及時理的。”

喬以笙咂著，難道伍碧琴的擔憂沒錯，他的公司最近真的有點狀況？

不過既然他沒想告訴，如今也沒關心他的必要，便對此不置一詞。

“我已經答應我舅媽了，不可能放我舅媽的鴿子。你該知道我好幾年沒去見我舅媽了。”喬以笙沒有心，“你叮囑護工照顧好伯母吧。明天我就不再過來了。你實在為難，我最多能幫你的就是，等下由我來跟你媽媽解釋，我沒法陪手的原因。”

鄭洋攥住的手，滿面失:“你怎麼可以這樣冷無？我媽媽對你不夠好嗎？”

喬以笙微微慍惱:“你別道德綁架我了，我對你還不夠仁至義盡嗎？造現在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難道是我？”

現在一刻也呆不下去了，甩開他就要直接走人。

鄭洋的聲音冷冷的:“對，罪魁禍首不是你，是陸闖。”

喬以笙裝作聽不懂他在講什麼:“幫我向你媽媽告別。”

鄭洋重新拽回:“是陸闖告訴你我和許哲的事沒錯吧？陳老三單派對那天晚上，在陸闖房間里那樣的人就是你沒錯吧？是！我和許哲是對不起你！但你又背著我和陸闖搞在一起多久了？你又對得起我嗎？！”

呵，為了他的面子憋到今天，終于憋不住了？喬以笙也就和他攤牌了:“沒錯，是我，我故意的。難道只許你給我戴綠帽，就不許我報復你？我很對得起你！”

鄭洋睚眥裂，喬以笙懷疑他是不是氣得五臟六腑都挪位了，所以表才能如此扭曲。

就在喬以笙以為他可能要對手的時候，鄭洋的態度忽然又下來:“以笙，你太單純了，所以才會陸闖的挑撥。我不知道陸闖都跟你說過些什麼，但一直以來我和陸闖看起來是好兄弟，其實私底下有齟齬。你不要相信他。”

“既然是出于報復我的目的，你才和他那樣，我可以不追究。我相信我們這麼多年的。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喬以笙沒想到事到如今他竟還能講出這種話，像聽了個笑話:“鄭洋，到底是我單純還是你單純？我們的問題本質上和許哲或者陸闖都沒關系。我們不可能了。”

鄭洋的表再度扭曲:“那你以為甩了我，你和陸闖就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