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敲門聲一同響起的,還有被闔宮上下捧在手心里的小皇子響亮的哭聲。
宮門外面,謝綏抱著扯著嗓子哭個不停的孫兒,太‘突突’直跳。
見王福膽戰心驚地敲不開門,謝綏太跳得更甚,他低頭看懷里哭著要娘親的小奕承,頭疼地輕拍著孩子哄:
“娘親有事要忙,小奕承跟著皇爺爺回慶泰宮好不好?”
“皇爺爺宮中有很多小奕承喜歡的玩,咱們晚上再回來好不好?”
任憑謝綏怎麼哄,被親爹丟出寢殿的小皇子都是不領。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仿佛知道自己的娘親就在這個宮門里面似的,是要將娘親哭出來。
謝綏見哄不了孫兒,額頭青筋蹦得更厲害。
王福戰戰兢兢地側過去看自家主子和眾星捧月的小皇子。
高高抬著、落在宮門上的手,就這麼懸停著,卻沒敢再接著敲。
好一會兒,他為難地問謝綏:
“主子,這……還接著敲嗎?”
謝綏也無奈,還沒說話,宮門驀地被人從里面打開。
謝臨珩大步走出來。
臉不是很好看。
尤其當他靠近后,謝綏懷里的小崽子哭鬧得更厲害了。
那響亮的哭聲,吵得人耳朵都嗡嗡響。
他在孩子面前停下。
面有些冷,垂目睨向直勾勾盯著他、哭得越發歡的虞奕承。
謝綏將孩子往前遞了遞。
想讓他這個當爹的抱抱。
小孩子親人,做父母的抱著哄哄就不哭了。
可謝臨珩連手都不抬。
本不接孩子。
謝綏:“……?!”
一眾宮人遠遠跪在一旁,半聲不敢吭。
宮門口,謝臨珩、謝綏幾人就這麼跟一個孩子僵峙著。
直到好一會兒過去,懵懂的小皇子見皇爺爺不再哄他了、親爹也冷眼旁觀任憑他哭鬧、半點不搭理他,小奕承哭累了,噎噎止住聲。
只剩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去看謝臨珩。
謝臨珩不冷不熱地半扯角。
垂睫看向虞奕承,對于這個試圖以哭鬧撒潑打滾來達到自己目的的兒子半點不慣著:
“哭累了?”
“還哭嗎?”
小奕承撇著。
謝綏瞧著自己的孫兒這樣,心疼地抱著他輕晃了晃,生怕這小家伙下一秒就哭出來。
謝臨珩卻神再平靜不過。
直到這會兒,仍是不抱他。
而是很冷靜地跟他講道理。
也不管這麼小的孩子能不能聽懂。
“你娘親忙,沒時間整日整夜地守著你,你要是想繼續哭鬧,就哭,反正這里離寢殿遠,你娘親也聽不見。”
“要是哭累了,就乖乖跟你皇爺爺回慶泰宮,明天父皇自然會去接你。”
說完,見小崽子要哭不哭地噎噎,但最后到底是沒再哭出來,謝臨珩沒再理會他,直接轉進了寢宮。
只扔下一句:“孩子哄好了,勞煩父皇再抱回去,兒臣明日去接他。”
被丟在宮門口、風中凌的謝綏:“……”
他一臉問號地瞥了幾眼謝臨珩離去的背影、又回頭看了幾眼同樣迷茫的王福,一言難盡地問:
“你們陛下哄小皇子了嗎?”
王福:“呃……大概……可能……”
他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說出下半句:
“——陛下哄孩子的方法與眾不同。”
謝綏:“……”
最后,他嘆著氣低頭去看委屈的小皇孫:
“孩兒啊,這招不靈。”
“顯然是沒有任何效用。”
他轉,輕了小家伙胖嘟嘟的臉蛋,又哭笑不得地說:
“要怪啊,就怪你爹娘的寢宮太大,我們小奕承在宮門口哭,你娘親聽不到啊,你那個專跟你搶娘親的爹還使詭計不讓你娘親出來。”
“行了。”他抱著哭累的小皇孫往慶泰宮走,慢悠悠地說著,“還是跟皇爺爺回去吧,孫兒啊,你現在都沒長齊,跟你父皇斗,還有點啊!”
寢殿床上。
虞聽晚眉目紅地半躺在榻上,在外面的凝脂上曖昧的紅痕點點,如雪地中零星的紅梅。
謝臨珩自殿外進來,并讓人再次關了宮門與殿門。
“砰”的一聲,殿門合上的聲音,讓疲倦的虞聽晚勉強睜了睜眼。
看著形拔的男人一步步朝著這邊走來,撐著酸的子問他:
“是不是小奕承?”
“孩子哭鬧了?”
謝臨珩回的面不改,“孩子沒鬧,很聽話,夫人不必擔心。”
說話間,他已經來到床榻前。
在的注視下,落下床帳摟了過來。
虞聽晚瞳仁一,本能地挪著腰想往里挪,“……還來啊?”
他挑了挑眉,外隨意丟在一旁。
扣著腰,將水眸漉漉的姑娘扯進了懷里。
“夫人冷了你夫君七個月,這才多大一會兒,就想打發為夫了?”
虞聽晚被他抵在懷里,指尖按在他肩頭,好一會兒,干笑而真誠地回了他一句:
“夫君,暴飲暴食也不好。”
他笑著耳垂,神戲謔,“暴飲暴食?夫人倒是多慮了,還沒飽談何撐?”
虞聽晚:“……!”
一整天的時間,虞聽晚是沒踏出寢宮一步。
待到第二日醒來時,整個人都是的。
就連下床,都險些跌在地上。
辰時末,謝臨珩下朝去了慶泰宮接虞奕承。
小孩子氣小,見到他人眼睛一亮就咿咿呀呀地想讓他抱。
但昨天被親爹丟來皇爺爺這邊、哭了半天也沒能見到自己母親的小奕承在‘咿呀’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了昨日那不妙的場景。
他艱難地將腦袋往另一個方向轉了轉。
還沒消氣的意思很明確。
謝臨珩“嘖”了聲。
彎下腰,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小家伙心里不平,抿著就要哭。
但下一秒,聽到一句:
“帶你去找你娘親?”
聽著“娘親”這兩個字,小家伙作停了下來。
乖乖地沒再,讓謝臨珩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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