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太多,還沒講完暮竟籠罩了下來。
佟榮拉起弟弟:走,也去給你嫂子、侄子講講。”
兩日后,齊云收到了佟貴的戰報,戰報以軍務為主,但也用重筆提到了兄弟倆的相認,那字跡都龍飛舞的。此外,兄弟倆希齊云只將此事告知皇上,給京城的戰報暫且還用“吳榮”這個名字,免得佟穗與佟家眾人了心,早早就開始盼著佟榮回去,卻又不得不忍到伐陵結束。
那種穿秋水、撓心撓肺的滋味并不好,尤其是佟穗,上擔著監國的重任,多政務都得心。
齊云又跟傳訊兵打聽了一些細節,譬如兄弟倆相認的場景,譬如佟榮這些年的經歷。
作為一個外姓親友,齊云都心生無限慨。連著十幾年的戰,多百姓流離失所,與那些客死異鄉的小兵比,能保住命的佟榮已經算幸運了,可只看佟家的話,好好的親人一走便是十七年的杳無音信,彼此又承了多日夜的思念煎熬?
齊云連寫四封書信,兩封是戰報,一封給監國的皇后,一封給攻打揚州的皇上。
另外兩封信,一封給攻打朗州、岳的謝堅,告知其準備與佟家兄弟的兵馬前后夾擊荊南陵軍,一封給柳州的孫典、蕭野、蕭涉,讓他們按計劃繼續攻打邕城,然后一路向東,最后與齊云的兵馬在州合兵。
州、荊南唾手可得,陵國便只剩廬州、揚州以及閩州三地,鱉還是那只鱉,藏的甕卻越來越小。
合州。
二月初二,齊云、蕭野五將率領的黔州軍殺進了州西陲,蕭縝也命裴平淵的水師攻向了對岸。
裴平淵麾下有六萬水師,對面的陸翊也有水軍六萬,兵力相當。
蕭縝帶著蕭延、齊凌、趙瑾在江邊觀戰,這也是君臣四人第一次親眼目睹水戰的打法。
戰船有大有小有主有次,如同步軍一樣排列布陣,據戰鼓戰旗前進或后退,左右有序。
其中有一種戰船名艨艟,打造得狹長又堅固,行駛速度極快,用來沖撞摧毀對方的戰船。
普通戰船一旦兩兩接舷,敵我雙方的士兵便會持槍戈等兵進行搏,
亦有弓箭手遠攻。
最有效的是火攻,以燃火的利箭或船只借風沖向敵方的船陣,好燒毀對方的戰船。
今日風向利于衛國,所以蕭縝才發的進攻,可是陵王陸翊同樣深諳水戰之法,守而不攻,橫鐵索于近江面,再部署重型投石車一字在江邊鋪開,只要衛國的戰船靠近,尚未擺江面鐵索的束縛,岸上的重石已經投擲而來,傷兵毀船。
才損了幾艘戰船,蕭縝便下令鳴金收兵。
接下來半個月,蕭縝都是這般發了幾次攻擊,稍微接便立即撤兵。
蕭延忍了又忍,又跑來發牢:“皇上是想像上次滅梁一樣,等齊云他們打下了州,陵國慌忙撤兵防守京城咱們再猛攻嗎?”
蕭縝夸道:“不錯,會腦子了。”
蕭延:“……可州那麼大,與錢塘中間還隔著閩州,萬一陵帝不急,咱們在這邊要耗到什麼時候?反正都是打,不如咱們猛攻過去,快刀斬麻,只要咱們攻破錢塘,各地的戰事也就結束了。”
蕭縝看向對面的陸翊水師:“陸翊極擅水戰,有他在,我們至要死傷一半才能過江。”
他要一統天下,不是屠戮天下,衛國的兵是他的兵,對面的陵兵也會為他的兵,蕭縝要以最小的傷亡平定陵地。包括這些戰船,每一艘都要耗費幾萬甚至十幾萬兩白銀,如果等待最合適的戰機就能避免人力力的大量損耗,別說一個月,半年蕭縝都能等。
二月二十六,齊云從桂州發來捷報,稱桂州已降,收攏降兵兩萬。
二月二十九,齊云再次發來捷報,稱柳州已降,收攏降兵兩萬。
蕭縝立即給齊云回信,讓他帶著蕭野、蕭涉、佟貴繼續打州,讓孫典帶兵三萬襲永州、郴州,與謝堅前后夾擊。
旨意通過六百里加急,先從合州趕到荊州,從荊州繞路黔州,再從黔州抵達桂州齊云手中,已經是三月初七。這時,齊云已經收到了“吳山主”的投誠,派佟貴去觀戰了,所以齊云暫時沒有調兵,等佟貴送來捷報,齊云才把佟貴的捷報與他的戰報放在一起,發往合州。
三月十九,戰報送達蕭縝手中,蕭縝看完之后,笑了笑。
蕭延、齊凌、趙瑾、裴平淵:“……”
如此淡定的笑,看來不是什麼大喜事,可能齊云在州那邊又奪了一兩個州城吧。
然后,他們氣定神閑的皇上站了起來,走到懸掛于北側的輿圖前,指著荊南那一片地盤道:“齊云說,三月初十佟貴已經連奪郴州、永州、衡,算算日子,他的五萬兵馬應該快到朗州、岳與謝堅前后夾擊了。”
蕭延四將:“……”
蕭延:“不可能,一共就六萬黔州軍,投降的四萬州軍本沒多大戰力,齊云敢直接分佟貴五萬銳?”
齊凌:“我覺得他不敢。”
趙瑾:“無論分給佟貴的是五萬兵還是一萬兵加四萬降兵,都不可能這麼快就拿下荊南的這三重鎮吧?還是說,娘娘給佟貴送了錦囊妙計?”
佟貴是不錯,但真沒那麼大本事。
蕭縝笑道:“娘娘沒送佟貴錦囊妙計,卻給朕送了一位大國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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