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單荷被氣哭了,拉著兒子的手,邊抹眼淚邊跑了出去。
等蠻姐兒走近些,薄暖住臉蛋,佯裝罵道:“說什麽呢,小姨是長輩,你這是該好好管管了。”
“有什麽好管的,”左殿不以為然,“實話還不許人家說了。”
薄暖:“......”
可真。
又罵了一遍。
左青瀾拿了瓶椰,倒進雕花杯子中,邊遞給蠻姐兒,邊慢悠悠道:“爸,待會我敬您一杯。”
“......”單智海頭皮發,“啊,這怎麽說。”
“謝您當初同意我跟桃桃的婚事,”左青瀾淡淡道,“今天,有種,虎口險的覺。”
單智海:“......”
在場眾人瞬間便懂了,有人悄悄低頭憋笑。
單家兩個兒,在親媽不在的況下,單桃能嫁進左家,要歸功於溫如寧的小算盤。
溫如寧的親兒單荷年紀小,且想要將單荷跟左殿配一對。
否則,這樁婚事哪裏還得上單桃。
左青瀾那話,不過是在說,幸好他娶的不是單荷。
“以前常聽老人說,娶錯媳婦毀三代,”左青瀾難得話多,不不慢地,“我們家自從桃桃來了,連我爺爺養的波斯貓都多生了幾隻...”
見他越說越不像話,單桃手指掐住他腰側一點皮,用力地擰了一圈。
左青瀾嚨裏沉出幾聲笑,反手扣住的手:“別鬧。”
單智海笑的幹,打圓場:“還是青瀾你比較優秀,桃桃是托了你的福。”
“爸,您說錯了,”左青瀾斂了角的笑,鄭重其事道,“桃桃的好,是本就很好,不是對方優不優秀,嫁給任何人都會過得很好。”
單桃抿住的,卷翹的眼睫簌簌。
全場靜默。
過了須臾,薄暖輕輕歎息,對自己邊的男人講:“你越來越老,是不是我不夠好,影響到你了?”
左殿:“......”
他咬咬牙,了句:“咱能跳過年紀這件事不?”
“不能,”薄暖瞧住他,“當初,你要是跟單荷了...指不定能更好呢。”
左殿虛虛瞇起眼睛:“左青瀾都虎口險了,你還想把我往虎裏送?”
“那不一樣的,你不也是隻虎?”薄暖碎碎念,“聽過一句話沒,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薄、暖、!”左殿牙齒咬的吱吱響,“老子弄死你!”
薄暖鼓起腮,挽住單桃胳膊,脆生生告狀:“大嫂,他要咬死我。”
左殿:“......”
他明明說的是“弄”,什麽時候說“咬”了!
單桃笑的肩膀直:“把木木扔給他帶兩天。”
“......”左殿角翕,了句,“我拒絕。”
這小祖宗他可帶不牢。
“他是不能帶,”薄暖小聲咕噥,“不然跟照鏡子似的。”
木木隨他隨的殼。
左殿額角了下。
單桃笑到止不住:“還有你搞不定的人?”
左殿冷哼:“那可多了,大嫂您上不就了一個?”
“那說的指定不是我,”薄暖又往單桃肩膀靠了靠,“有隻公虎要去跟母虎雙宿雙飛,已經提前把我這個小可憐給咬死了。”
左殿:“......”
沉默片刻。
“哥,”左殿冒火的眼睛掠到另一邊,涼涼道,“你跟大嫂換個位子。”
左青瀾:“......”
不想搭理他。
但他都喊哥了。
左青瀾清了清嗓子,低低道:“桃桃...”
“木木待會我要帶回家,”單桃幹脆利落,“你帶小二就行了。”
左青瀾:“......”
定格幾秒,左青瀾抬眼,回了左殿一個莫能助的表:“哥已經把你帶大了,該帶自己小孩了。”
“......”左殿閉了閉眼,氣到無法言說,“誰是你帶大的!”
“是喲,”薄暖瞅他,“你園裏長大的嘛。”
左殿:“......”
給他等著,回家不弄死他就不姓左。
-
酒會結束後,人群三三兩兩的散場,孩子們也已經被阿姨提前帶回老宅。
著邊這個黏著自己不放的男人,單桃仰著腦袋打量他:“我得回碧海書院。”
左青瀾席間喝了不酒,他鼻骨,醉意朦朧的模樣:“送我一段。”
“......”單桃失聲,“司機在等你。”
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來了,左青瀾瞪:“他把我賣了怎麽辦?”
單桃:“......”
誰稀得賣你。
“去哪?”單桃扔了句。
左青瀾嗓子被酒泡得微啞:“碧海書院。”
單桃:“......”
既然他醉了,單桃幫他做了決定,打算把他送回老宅,那邊人多,可以幫忙照顧一下。
車子一路往老宅開去。
原本闔眼小憩的男人悶悶的聲:“送錯地兒我不下車。”
“......”單桃跟他裝傻,“沒錯,不會錯的。”
左青瀾鼻息淺淺一聲輕哼,沒再多說一個字。
到老宅後,管家親自過來扶他,左青瀾紋不,雙手牢牢抓住安全帶:“我不住這。”
管家:“......”
單桃又氣又惱:“碧海書院是我家,我家,你明白嗎?”
“不明白,”左青瀾眼裏的發暗,“你想把我扔給這老頭。”
管家:“......”
嗚嗚嗚嗚……誰是老頭????
單桃直接被氣笑了。
不得不先安管家:“張叔你別聽他瞎說,您年輕著呢,他才是老頭,瘋老頭。”
管家默默流淚。
又哄又騙了半晌,男人始終不願意下車,單桃尋思著碧海書院還有多餘的房間,就讓他湊和住一晚得了。
關上車門後,單桃麵無表瞪住他:“真想弄死你。”
“......”左青瀾角抬了下,回眸,“好。”
單桃一口氣噎住。
懶得跟這個醉鬼掰扯,單桃啟車子,往碧海書院開。
“桃桃,”旁邊的男人一直在看,“你回來了。”
單桃:“......”
左青瀾自顧自的低喃:“上年下雪了,我團了個雪人,可像你了,我把它放冰箱裏了,有空你去看看,好嗎?”
單桃沒搭理他。
“桃桃,”左青瀾帶了兩分鼻音,“我一直在等你回來,你玩夠了,就回來吧。”
單桃:“......”
花朵似的漸漸抿住。
左青瀾慢慢闔眼,即將被醉意拽進睡眠,含糊吐了句:“我已經知道該怎麽對你好了。”
寧市進夏天,窗外的夏景拉出深深淺淺的帶。
到了碧海書院,單桃連同林姐一起將左青瀾扶到客房。
他睡得太死,也沒辦法洗澡,單桃不打算管他,隻將薄被子蓋在他小腹。
正準備離開時,男人倏地睜眼,驚慌地喊:“桃桃!”
單桃頓住。
林姐悄悄退了出去。
短暫的停頓,單桃默默走到床邊,半蹲下去,好脾氣問:“怎麽了?”
左青瀾分不清自己是在現實還是在夢中。
他著迷地盯住單桃的臉,啞聲道:“我夢見咱們離婚了。”
單桃:“......”
“過來,老公抱抱,”左青瀾輕哂,手臂從腋下環過去,稍稍用力便將帶到床上,“抱抱就不怕了。”
單桃不知該做何反應。
若是跟他講道理,怕是講不通,然而若是就這麽睡一起,更不行。
左青瀾低下眼:“你怎麽不喊我寶貝了。”
“......”
“你喊我寶貝,”左青瀾角扯出滿足的笑,擁了,“哄我睡覺。”
單桃沉默良久,艱道:“你快點睡。”
“不是這樣,”左青瀾不滿意,小孩似的發脾氣,“要說,寶貝睡吧睡吧睡吧睡吧...”
像念咒語那樣。
單桃抿抿,手掌在他臉頰輕拍,緩著聲:“寶貝睡吧,睡吧睡吧睡吧睡吧...”
左青瀾漸漸闔眼,如鐵一樣的手臂卻環了。
不知過去多久,聽見他呼吸平穩,單桃悄悄移開他一條手臂。
下一刻,仿佛察覺到靜,男人迅速睜眼,漆黑的眸子不辨神:“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能原諒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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