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回世紀大廈途中，左青瀾一直板著臉，他嚴肅慣了，單桃也不覺得有什麽。

難得有興致跟他聊天：“你救的那個小姑娘，閔斯，還記得嗎？”

左青瀾不搭理。

“工作了呢，”單桃自顧自道，“考古學家，厲不厲害，趕明功勞簿上得給你記一筆。”

左青瀾氣笑了。

他要這個勞什子功勞簿做什麽。

不等繼續絮叨，左青瀾冷調開口：“眼睛不了強是怎麽回事？”

“......”單桃臉上的表迅速斂淨，坐正，一板一眼，“他胡說的，誰能得了強？”

左青瀾角抿直。

若不是因為正常人遇見強都會下意識的躲避，他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沒發現的異常。

單桃嫁給他時剛大學畢業，22歲的年紀，自此後便一直待在左家為他掌管後方。

而這事連夏書程都知道，說明是大學之前的事。

左青瀾淡聲：“那我去問嶽父。”

“......”單桃開始煩他，“你問他幹嘛，有什麽好問的。”

左青瀾瞥：“例假明天來？”

今天一點就炸的暴躁模樣太過明顯。

“......”

停頓須臾，單桃抿抿，老實待：“小時候多看了一集電視，被阿姨懲罰盯著電視一天一夜，後來就有了點病。”

不是什麽大病。

夏書程知道是因為大學時需要排練節目，單桃拒絕的理由是不能接舞臺上的舞燈和臺下的閃燈。

“......”左青瀾握住方向盤的指骨倏地發白。

難怪平時會嚴格控製兩個孩子看電視的時間。

也難怪不會跟他去雪場、新聞發布會一類的場合。

而就在剛才，他瞧見跟夏書程一起出來時，還忍不住醋意橫生，用遠燈閃。

左青瀾咬住後牙，出來的字：“溫如寧要出來了。”

“跟我爸已經離了，”單桃並不在意，“出來就出來吧。”

左青瀾咬鼓：“我把抓來給你，讓看兩天兩夜的電視。”

“......”單桃角了下，“你有病。”

用的也是陳述句。

肯定的口吻。

左青瀾不明顯的諷笑：“那就讓繼續待著吧。”

此時單桃還不明白這話的意思，兩天後單荷回了單家，哭訴溫如寧在牢裏跟人打架，以尋釁滋事的罪名被延長了刑期。

這天晚上，初一是被左殿送回來的。

單桃帶去洗澡後，左殿懶懶地倚在玄關櫃子，吊兒郎當對著自己哥哥：“你能別嚇著我大姑娘不，給我家小姑娘心疼的掉眼淚，不讓送姐姐回來。”

“......”左青瀾沉默幾秒，“那天大意了，沒發現在門口。”

左殿散漫著調：“因為什麽啊？”

左青瀾往瞧了幾眼，確定兩個孩子都不在，才低聲把事兩言概括了。

“大嫂太能忍了，”左殿似笑非笑，“要擱薄暖上，別說我跟別人睡過，就抱了一下不掉幾層皮都得嫌髒。”

左青瀾麵無表看他：“你可以走了。”

“......”左殿眨眨眼，“不要，我想看熱鬧。”

左青瀾頭痛：“別添，是誰把會議上的話傳出來的查到了嗎？”

左殿聳肩：“說出來你不一定舍得理。”

這語氣便是查出來了。

左青瀾眸子黑漆漆的：“林圓？”

“是呢，”左殿不正經的語調，“可是老頭子那一代的功勳，又是財務總監，手裏頭的不，理了，多董事得跟你拚命。”

說到這，左殿眉骨一挑，浪的模樣：“哦，針對大嫂呢，估計是幫董冰霜抱不平，跟董冰霜是忘年，覺得大嫂配不上你，董冰霜才配得上。”

“你覺得我是不舍得林圓，”左青瀾氣到頭大，“還是不舍得董冰霜？”

左殿訝異的口吻：“那不得問你？”

“......”左青瀾鼻骨，無奈，“別鬧了，惦記你大嫂的狗男人出現了。”

左殿眼睫快速眨了幾下：“你不殺了他滅口？”

“......”

見他沉默，左殿更加驚訝：“你不會真有這想法吧？”

他就隨口那麽揣測了下。

左青瀾瞳發涼：“什麽都沒做，你大嫂已經跟我吵了兩次了。”

他哪還敢夏書程，甚至得盼著夏書程好好的，否則但凡有點什麽傷，單桃都得賴他上。

“沒做就好，”左殿慶幸，“殺人犯法呢。”

“......”左青瀾咬牙，“滾家去吧。”

左殿冷不防笑了聲，他拍拍左青瀾肩，認真道：“哥，別貪心，大嫂肯留下就慢慢來，單家的責任盡到了，孩子也越來越大，急了有什麽撒不開的。”

這也是左青瀾恐懼的地方。

他手裏握有能困住單桃的東西，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消失。

“大嫂就是心了點，”左殿笑，“不管孩子的媽媽可多了，還有那個家，對也不是一頂一的好，擱旁人誰搭理啊。”

左青瀾角輕抬：“就是心。”

左殿離開後，左青瀾站在玄關發呆。

浴室裏的娘倆出來後，他回過神，扯出一抹自然的笑：“怎麽把媽媽服也打了？”

“我想看看媽媽肚子上的傷疤，”初一噘，“媽媽不給看，說醜。”

左青瀾接過巾，輕地幫頭發：“媽媽騙你的，不醜，一條橫著的刀口搭著八條針的傷痕...”

“......”單桃耳後發燙，“你幹嘛說這麽詳細！”

左青瀾低笑。

初一眼圈紅了紅：“媽媽，是我和弟弟對不起你。”

“......”單桃又氣又好笑，“不關你們事，是你們爸爸對不起我！”

初一啊了聲：“為什麽？”

單桃：“......”

該怎麽解釋沒他們爸爸就不會有他們？

見梗的臉都漲紅了，左青瀾笑的肩膀直，噙了淺淺的笑息：“是爸爸對不起媽媽。”

初一：“為什麽啊，爸爸又不是媽媽生的。”

單桃忍無可忍，趿著拖鞋的腳迅速踢向男人的小骨：“你幹嘛非接那句話，誰讓你數這麽清楚了？”

連幾條針痕跡都數了，這不是變態嗎！

“......”左青瀾沒躲，生生了這一腳，他清了清嗓子，“沒刻意數，就...親的時候...”

單桃一張臉直接紅了柿子，小手狠狠擰住他腰側：“你還說！！”

左青瀾笑到止不住，心尖一灘水，手掌住後頸，俯過去重重親了一口。

“......”單桃剛想發火，旋即瞧見站在一邊看熱鬧的兒。

知道初一被左殿接走的原因，好不容易哄好了，單桃不願小姑娘再胡思想。

咬咬牙，了句：“你爸爸這種，就是在耍流氓，知道嗎？”

初一哈哈哈笑出聲。

有意讓父母和好，一隻手推一個：“你們倆快回房吧，我自己會吹頭發。”

單桃不易察覺的皺眉，短暫的半秒便斂了幹淨。

順從的被兒推進主臥。

初一嬉皮笑臉，將門從外關上。

臥室的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須臾，左青瀾手掌握拳，抵在邊輕咳：“不是我教的。”

“......”單桃撇撇，“哦。”

左青瀾盯著：“真不是。”

單桃輕哼了聲，轉往主臥的浴室走。

見願意留下，左青瀾悄無痕跡舒了口氣。

等單桃洗完澡出來，左青瀾已經在另一個浴室洗完，男人洗澡速度快，完了後就鬆搭搭地係著睡袍，歪在沙發扶手看書。

臥室裏有淺淺的香味，是單桃慣常用來給左青瀾熏服的鬆白香。

“桃桃，”見出來，左青瀾把書放到茶幾，走到床邊坐下，“要換季了。”

已經年底，春天很快就要到了。

單桃嗯了聲：“我讓品牌幫你把春天服準備好送來，舊服林姐會理掉的。”

“......”左青瀾抿抿角，略有些卑微，“我不喜歡他們準備的，你幫我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