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V拍完後，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李浩給每個工作人員都發了個紅包，裏不停地道歉：“對不住了啊，讓大家看笑話了。”

工作人員想笑又不敢笑，接了紅包，憋笑離開。

左殿輕咳了下，眼睛打量著四周：“你在這裏上的大學啊？”

薄暖穿上外套，嗯了聲。

在這裏生活了四年。

左殿：“我來過這裏。”

薄暖也沒多驚訝，傳大學就在寧市，他來過也很正常。

但左殿緒越來越低沉，他們明明離得這麽近，卻沒有見到過一次。

“薄暖，”左殿淡聲道，“帶我逛逛。”

薄暖畢業後再也沒回來過，對這裏沒有懷念，聞言也隻是嗯了聲，帶頭往裏走。

可是兩人越逛，左殿的表就越沉。

三年前，他被某個導演拉來幫忙選人，按理說，他不應該沒見到薄暖才對。

那時候應該是大二了。

以的長相，怎麽可能不在被選的人當中。

兩天下來，整個表演係的人都試遍了，他確實沒見過。

“薄暖，三年前，李導演來選人，你不在？”左殿停下腳步，眼底著即將升上來的寒意。

薄暖愣了下，驀地想起那件事，別過臉，輕聲說：“我沒參加。”

左殿雙手握住的肩，轉向自己，他盯著的眼睛，漫不經意問道：“為什麽？”

那個劇當時許多圈的大明星都想拿到裏麵的角，更何況是們這些還未畢業卻又有著演員夢的學生。

薄暖抿了抿：“我不喜歡演戲。”

左殿一陣氣悶。

眼前的姑娘油鹽不進，高高豎起一座堡壘的樣子，讓他產生了挫敗。

如果那時候能來試戲，他們就會提前遇見。

不至於耽擱這麽多年，不至於有肩而過的憾。

薄暖心逐漸低沉，帶著他往前走。

兩人安靜地走到練舞室旁邊，一個中年男人從側走過，他驀地停下，有些猶豫：“薄......薄暖？”

薄暖看了他一眼，停下腳步，淡淡喊：“杜老師。”

“真的是你，戴著口罩我差點沒認出來。”杜仕宇上下打量著。

左殿眉骨下，眼神逐漸鬱，他兩步擋在薄暖前麵，毫不客氣地問：“有事？”

杜仕宇打量人的那種眼神，讓他很不舒服，很黏膩惡心的覺。

“這是？”杜仕宇問。

“杜老師，我們還有事，先走了。”薄暖扯了扯左殿的服，不想多說。

杜仕宇神古怪地笑了下：“這是攀上高枝......”

話音未落，左殿狠狠一腳踹到他口上。

正是放學的點，這邊靜太大，一瞬間圍滿了人。

左殿戴著口罩，別人看不清他的麵容，卻能從他垂下的眼睛裏，看到一一出來的狠戾。

他不顧杜仕宇的慘，抬腳碾在他的口。

左殿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一字一句地說：“你他/媽也配跟說話。”

“你是誰，我要報警，我要報警！”杜仕宇喚著。

左殿眼尾輕挑，因這一個細小的作，整個人多了氣，他慢條斯理道：“報啊，老子陪你玩！”

李浩和薑南跑過來時，忍不住歎氣。

薄暖扯著左殿的胳膊，聲音都在發：“大左，大左，咱們走吧。”

不喜歡跟別人起衝突，更怕左殿被別人認出來。

然而男人仿佛在失控中，本聽不見的聲音，隻是碾著杜仕宇的口，笑得邪氣：“誰不報誰他媽是孫子。”

李浩和薑南過來想把他拉開，左殿隻掀了掀眼皮，嗤笑一聲，兩人無奈停下腳步。

這位爺眼下是在盛怒中，誰敢他。

薄暖越來越害怕，舞蹈室在一樓正中間，周邊是個大圓盤，五層的教學樓圍滿了人，餘已經能看到許多人拿著手機在拍照了。

挪到左殿麵前，像年時他因自己跟黑虎起衝突時那樣，雙手握住他青筋繃起的手腕，著恐慌的緒，努力平靜地勸他：“大左，咱們走吧，我害怕。”

左殿眼皮了，腳下力度減輕兩分，他手摁住的腦袋到自己懷裏，擋住的視線：“不怕，我在這裏呢。”

一直都怕他跟別人打架。

以前在百穀鎮時，因為他跟黑虎的那兩次衝突，生了他兩天的氣，任憑他怎麽哄，都不願意搭理他。

想到這裏，他收回腳，視線掃了一圈，淡聲道：“理掉。”

李浩鬆了口氣，知道這事暫時過去了：“放心。”

杜仕宇作為表演係的老師，是認識薑南的，他捂著口，扶著牆壁站起來：“誰啊那是，敢他媽打我，我非弄死他。”

薑南搖了搖頭：“你就不怕昊天集團的總裁弄死你？”

杜仕宇愣了，這和昊天集團總裁有什麽關係？

“你不知道大最疼的是誰？”薑南無語了。

杜仕宇突然反應過來，昊天集團，還有位二。

隻因為他太低調，沒有人認識他，他也從不麵，各種新聞報紙上，也從不會出現他的名字。

以至於，他忘記了，昊天集團，還有位二爺。

“那，薄暖跟他......”杜仕宇隻覺得脊椎升起涼意，牙齒開始打。

李浩鄙視地看著他：“你怎麽著薄暖了？”

杜仕宇麵灰敗。

-

左殿的車開得很快，碼表升到頂格紅線。

薄暖雙手抓著安全帶，怯生生地提醒他：“大左，你開慢點。”

“怎麽回事？”左殿踩了腳剎車，讓車速慢下來，聲音冷。

薄暖垂下眼睛，雙手搭在膝蓋上，的手背又白又單薄，出青的管。

“就是那時候被他為難了幾次。”輕聲說。

左殿冷笑，他是男人，杜仕宇那個眼神，他怎麽會不明白。

兩邊車窗開了細小的隙，冷風緩緩鑽進來。

薄暖覷著他毫沒有鬆緩的表。

“大左，”抿了抿，突然開口，“我了。”

車子正經過寧水江，落日懸在橋頭，染紅了整片天空。

左殿無奈地打了把方向，掉轉車頭，語氣卻不再那麽繃：“想吃什麽？”

“火鍋。”

左殿嗯了聲，沒再多說，徑直把車子開到附近最大的農貿市場。

薄暖看著市場大門上金燦燦的大字時，有些驚訝，左殿怎麽看都不像是會來這種地方的人。

“看什麽，下車。”左殿單腳踩在地上，回頭看。

農貿市場正是熱鬧的點，人很多。

除了裏麵正式的攤位，外麵街道兩邊，許多人在地上擺著攤子，賣著自家種的蔬菜和水果。

旁邊有年輕的媽媽推著寶寶蹲在一個賣蘋果的老農前，年輕媽媽溫地說著話：“寶寶，媽媽買些蘋果做果泥給你吃好不好？”

小寶寶還不會說話，然而聽到媽媽的聲音依然手舞足蹈。

薄暖角忍不住彎起來，好喜歡這種覺。

左殿帶著往裏走，地上泥水混著市場的腥臭格外明顯。

“柚子吃嗎？”左殿偏頭看，低聲詢問。

薄暖看著那一車碼得整齊的柚子，笑瞇瞇道：“吃。”

見狀，左殿角勾了下，眼睛裏的冷意傾刻散得一幹二淨。

買了兩個紅心柚子，老板幫忙剝了一個，薄暖抱在懷裏，邊走邊往裏送。

殺魚的老板正幹脆利落地刮著魚鱗，賣的老板正咣咣地剁著排骨。

日薄西天，旁邊的飯店冒著熱氣，一群人呼朋喚友，結伴進去。

左殿瞥了眼旁邊吃得正歡的人，稍微低頭，極度自然地開口：“給我一塊。”

他兩隻手都提滿了東西，薄暖沒多想，掰了塊送到他邊。

左殿眉梢輕揚，張接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