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齡對著多瑙河，靜靜發呆。

——

謝潯之去了艙的主人臥室，把臉上那些黏黏糊糊的化妝品洗掉，不過是一層修飾霜，弄得他哪哪都不自在。

這件事上，他佩服易思齡。在臉上眼上用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料，跟沒事人一樣，一整天七八個小時下來，怡然自得，還涂著那樣鮮艷招展的口紅，喝咖啡吃甜品，完全不影響。

他的老婆，果然很厲害。

洗完臉，分外清爽，謝潯之迎著晚風走到甲板上，看見易思齡一個人趴在甲板的圍欄上，也不知想些什麼。

頭發盤著，仍舊戴著拍攝時的蕾頭紗，頭紗的尾部被風吹起，在空中浮浮沉沉。一襲銀華服，像從深海游上人間，剛剛學會走路的人魚。

似乎有些傷，縈繞著。謝潯之不知為何有這種想法。

多稀奇，這樣的公主，居然會傷。

謝潯之快步走過去，在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的頭紗快要飛走時，抓住。

易思齡驀然抬頭，撞上他幽深又溫和的眼眸。

“怎麼一個人在這喝香檳，連頭紗要飛走了也不知道。”謝潯之把頭紗遞過去。

易思齡癟癟，喝掉一整杯香檳的，有些微醺，見到謝潯之后，那些不知名的緒越洶涌。

“謝潯之。”喊他。

“怎麼。”謝潯之笑，了發燙的臉頰，“喝多了？”

“謝潯之…”

又喊，噥噥地，眼睛里碎著星，有種不合時宜地脆弱。

謝潯之瞇了瞇眸，抬手摟住的細腰，箍，很細地悶哼了一聲，倒也不退，就這樣靠在他懷里。乖得要命。

“有話對我說？還是誰惹你了。”他低聲問。

金的國會大廈在視線里逐漸遠了，了小小的話的城堡。

“如果我不漂亮不年輕了，你會不會就不對我這樣好了。”突然發問。

問得莫名其妙。問得完全不是這種公主的風格。

謝潯之怔然一剎那，他滾了下結，低頭在額角親了親，“等你不年輕了，我也不年輕，我會更老，我有什麼資格不對你好，不應該是怕你扔下我，不要我嗎？”

“至于不漂亮…易思齡會不漂亮？我想象不出來。”他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低低笑了聲。

易思齡那一點點難得的傷突然就被他哄沒了，驕傲地揚起下，“那當然，等我不年輕了，你更是糟老頭子。我就不要你了。”

謝潯之：“…………”

他好耐心哄，給他心上扎一刀。

易思齡又說：“我好好保養，老了也很漂亮，我又有錢，又有閑，什麼都買得起，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老太太。我還會有很可的兒。”

小老太太。

可的兒。

謝潯之琢磨了一下，想到了很好的一句詩——“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你的愿會實現的。”

謝潯之說完，未等說話，低頭封住那張讓人又又恨的。易思齡嚀了一聲，乖巧地張開，讓他進來。

他們相擁在布達佩斯的夜晚，接吻。

謝潯之把摟得更，舌探到最底最深，氣息灼熱又微微混。

好乖…

今天怎麼這麼乖，他嘗到了舌是葡萄味香檳的芳香，想到了溫泉芯子里，腥甜的芳香。漉漉的，水淋淋的，都喂他的口中。

謝潯之恨不能在此時此地把吞進去。

他把這一生三十年的修養都用上，就這樣一直熬到凌晨的飛機上，等飛機平穩地在高空飛行后，他冷靜地解開安全帶，走到邊。

“易思齡。”

易思齡茫然地抬頭，“啊？”

男人站在面前，高大的投下影，將圈住。

“你要回港島了。”他平靜地闡述。

“………我知道啊。”易思齡眨了眨眼睛。

一個多小時之前，還在多瑙河上傷，要回港島的事實，如今就已經在飛機上了。時間快得不等人。

“接下來，我們半個月都見不了。”謝潯之繼續說。

“………”

易思齡咬下，恍惚中，想明白了什麼。

那不合時宜的傷，是否是因為，接下來半個月，都無法和他見面？

在傷，要和謝潯之短暫地分別。

謝潯之覺得自己這一番興致燒得兇猛又過分，想到要送易思齡回港島，隨后自己獨自飛回京城，就有些不痛快，不爽，不高興。

他維持最后一點點殘留的斯文風度，決心從容地面對裕。就這樣蹲在前，溫地問：“在這之前，可以和你做一次嗎。老婆。”

“溫故而知新，若是不循序漸進，接下來半個月，我怕你忘記。”

易思齡懵了。

他如此從容，溫雅，甚至眉宇間還著一不可磨滅的莊嚴，低在前，一本正經發出如此令人臊的邀請。

謝潯之溫地替解開安全帶，手臂的在抱起的一瞬間，堅實地團結在一起，充滿了絕對掌控的力量。往機艙深的臥室走。徹底蘇醒的火山如此磅礴。

易思齡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或者要瘋了，居然有朝一日，會和一個如此板正的，連話都只會說那幾句，還反復說的古板男人，在高空之上肆意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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