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齡走近,謝明穗才看清楚脖子上戴著一串澳白珍珠項鏈,珍珠的澤一如瑩潤飽滿的皮。
“穗穗?你也去嗎!”易思齡拉開門,優雅地坐上去,高跟鞋上的鉆石方扣折出斑斕的火彩,刺中謝潯之的眼睛。
縷縷的香風撲面而來。一進車,就連沉寂的空氣都跳躍起來。
謝明穗把頭轉過去,看向后座的易思齡,“嗯,跟你們一起去。嫂子今天打扮得太漂亮……”
易思齡從不因為旁人夸漂亮而害,笑容更明燦,手指撥著頭發,將其攏到肩后去,“不是要見你哥的朋友嗎,隨便打扮一下,正常作啦。”
曾經在港島參加飯局,可是穿過高定晚禮服的,這不算什麼。
謝潯之沒有說話,溫淡的目在上移,隨后冷靜地停在那層又薄又的黑上,盯了三秒,收回目。邁赫在此時發,駛出地庫。
易思齡到底是得到夸贊,好心溢于言表,兩條隨意往腳凳上一擱,掏出小鏡子,又在自然下仔仔細細檢查一遍妝容。
來回顧盼間,忽然將鏡子傾斜四十五度,男人利落的側臉線條不偏不倚地映進來。
鏡子不再。
維持這樣窺的視角看謝潯之,易思齡莫名興起來,游走在隨時隨地要被他抓包的刺激中。
他似乎略有倦,眼眸自然閉闔,整個人松弛地靠著,卻不慵懶,仍舊坐姿端正。一黑的商務式西裝很冷峻,很沉默。尤其是和出現在同一幅畫面中,就像供養著一朵玫瑰花的堅實土地。
易思齡琢磨了幾秒,恍然明白了哪里不對勁,從上車后,他都沒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夸漂亮。
眨了眨眼睛,正準備問他怎麼了,男人睜開眼,目循著那道的視角看過來,和鏡子里的撞上。
幽幽的黑眸,喜怒不辨,滋生出危險,心臟驀地一跳,倉惶地蓋上鏡子。
謝潯之將的慌看在眼底,很快,易思齡就惱火地掐了他胳膊一下,賊喊捉賊,“你怎麼都不說話,謝潯之,我惹到你了嗎?”
昨天還給他嘗了甜頭,易思齡覺被騙了。就不該那樣輕易答應他睡到床上來,也不該半推半就地讓他把上下都,親,遍了,還讓他似頂,似磨,地作弄了許久,幾乎要走火。
只是最后,他還是退了出去。
“沒有。”謝潯之微笑,很輕地拍了拍的手背,反復思忖后,還是無法做到違心地不去夸獎,只說,“今天非常星熠熠。”
他夸星熠熠。易思齡在心里小聲地重復這四個字,臉上奇怪地蔓延出一熱意,不讓自己過分喜悅,顯得像個稚的小孩,但還是把手肘撐在中控上,靠過去,要挨著他更近,“我打扮這麼漂亮是為了給你長臉。”
謝潯之想笑,“嗯,是為了我。謝謝老婆。”
易思齡瞪他一眼,無緣無故喊什麼老婆,又說:“既然我給你長臉,你也要給我長臉。”
謝潯之心想,說話還有邏輯,一環套一環地,只問:“如何給你長臉?”
易思齡覺得他不上道,不高興地抿了抿,還是說:“我們婚前說好的,在人前你要維持寵我的人設,等會都是你的朋友,你得表現好一點。”
說話時一直盯著謝潯之,對方只是沉默,不知道想些什麼,許久才淡淡說:“不至于是人設。”
易思齡怔了怔,不懂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一時間心里像灌滿了蝴蝶。
千上萬只,噗噗飛。
——
能稱得上謝潯之的朋友的人并不多,這圈發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和其他人不一樣。相輕松,自然,隨心,不必藏著刀鋒劍影,更不必裝腔作勢,所以,他才十次局有六次不來,還有三次都遲到。
聽聞謝潯之這次要帶易思齡一起赴宴,眾人都早早來齊,也不知是誰走了風聲,弄得核心小圈子外的一些朋友也知道了,都要來湊熱鬧。聞余杭讓書安排的是夠九人份的菜,臨時加了一倍,又換了更大的桌子,才堪堪夠這滿包廂的人。
“怎麼來這麼多人?”
池桓禮一進包廂就覺得壞了,他以為是小范圍的聚會,沒想到來了十幾個人,男男。
聞余杭咬著煙,攤手,“我沒辦法啊,都是關系還行的,說是要來給三哥道個喜,我不可能把人趕走。”
池桓禮拿胳膊肘推他一下,悄聲說:“怎麼還有這麼多的!嘉語那死丫頭怎麼也來了?你不怕砸場子啊。”
說起這個,聞余杭就頭疼。
賀連楓剛到包廂,還沒坐熱就把他拉出去,愁眉苦展一通解釋,為自家妹妹屁。他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把賀嘉語趕走,畢竟是好兄弟的妹妹。
池桓禮無語,“這死丫頭,來就來,還帶一幫小姐妹,來打群架啊。”
聞余杭:“……賀嘉語哪里惹到你了。”
當然惹到他了。沒眼的死丫頭,一天到晚撮合謝明穗和宴敘亭,神經病。池桓禮瞇了瞇眼,余掃賀嘉語,剜一眼,正巧,賀嘉語也過來,被他冷不丁瞪了一下,皺起眉,頗為不解。
賀嘉語不是藏事的人,當即站起來,攏了攏華麗的羽擺子,走路很想淑,但做不到,干脆大步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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