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詠雯表示不過是一頓隨意的家宴而已,但怎麼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家宴,每人七道主菜,兩道甜品,由傭人依次端上來,廚師長在一旁介紹。餐桌上的酒杯和鮮花都心挑選過,一眼便知。
易坤山極力推薦他的藏酒,邀請謝潯之品鑒。一共四支酒,一支甜起泡餐前酒,兩支不同風味的干紅葡萄酒佐餐,餐后酒搭配甜點,選擇了較醇厚的白蘭地。
跟著一起席的梅叔沒心思在味佳肴上,心中擔憂謝潯之的酒量,這幾酒換著喝,又是干紅又是白蘭地,爺兇多吉。
怕是要倒。
江湖規矩,第一次登門岳父家,再難吃的飯也要吃咯,再喝不了的酒也要一滴不剩,主打的就是真誠。
謝潯之看了梅叔和謝溫寧一眼,讓他們不用擔心。接下來,易坤山拉著謝潯之一杯又一杯的喝,大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易思齡小口吃著紅豆沙燕窩,斜眼看對面的謝潯之,他是健康的白凈,此時染上很淡的緋紅,但那雙眼眸是清亮的,比往日更灼人。
謝潯之察覺到的觀察,看過來一眼,對笑笑,揚起酒杯,隔空敬酒。
易思齡瞪他一眼,不知為何,總覺得他有些浮浪。平時從沒有這種覺,是喝酒的緣故?暫且不管。
飯桌上氣氛很是和諧熱鬧,今晚最容易雷的兩個人早已不是威脅。
易瓊齡沉淪在易思齡和謝潯之登對的值中,一口一個姐夫,易思齡在桌下狂踩的腳。
謝知起被謝潯之收繳了心的托車,委屈心酸又不得不聽話,易思齡喊他小弟弟,他也諂討好地回一句:“大嫂有什麼吩咐您說”,弄得易思齡都覺得沒意思了。
易坤山這人,不良習多著,年輕時是港島有名的花花公子,風流倜儻,風月場中游走,有他的地方就是熱鬧,當年人稱易二爺。
易二爺平生有三好,好酒好茶好牌,也好,這點在遇見梁詠雯后,乖乖戒了。
但酒無論如何戒不了,今天又是準婿陪著喝,他更高興,喝著喝著就喝嗨了,桌上四瓶酒很快就分完,他大手一揮讓管家再去拿兩瓶。
梁詠雯拍他一下,讓他別在小輩面前耍酒瘋。
“還能喝嗎?我看你酒量不錯啊。”易坤山握著謝潯之的胳膊,問。
謝潯之眼中升起酒催出來的,其實想吐,但克制地說:“酒量好不好,今晚都陪您盡興。”
易坤山臉上笑開了花。
謝知起湊到謝潯之耳邊,小聲:“哥,要不我幫你喝?”
謝潯之按住他的,示意他不用,讓他去陪兩個妹妹說話。謝知起嘆氣,心想完了,大哥今晚必倒。
謝潯之也覺得自己今晚要完在易公館。
晚餐在八點結束,夜深濃。
易坤山喝得東倒西歪,發酒瘋,是拉著謝潯之,不讓他回去,要他就在易公館留宿一晚。
謝潯之:“叔叔,我第一次登門就住下,總歸不太好。”
“什麼好不好的。我婿住在家里,天經地義。”
梁詠雯見謝潯之也醉的不輕,盡管沒有表現出來,從眼球的和遲幾拍的作可見一二,于是也留人:“不如就住下吧,易公館房間這麼多,寧寧和小起,還有梅管家都有地方住,不麻煩。”
謝潯之滾了滾結,朝易思齡的方向看去,好似在詢問的意見。
一雙黑眸昏昏沉沉,領帶也松了些,整個人在盡力克制,保持清醒,站得筆直,但總是在不經意間流出一頹唐的。
易思齡咬,一時半會不知道說什麼,留他住下?還是趕他走人?
易樂齡出于安全角度考慮,跟易思齡提議:“我覺得你讓姐夫住下吧。喝醉了坐車會吐,何必,家里有醫生,萬一怎樣還能照顧點,他們在港島人生地不的……”
易瓊齡和謝溫寧了好朋友,也想讓他們住一晚,拉著小伙伴的手,可憐地向易思齡。
易思齡騎虎難下,哼了聲,最終默認。梁詠雯趕吩咐傭人把洗漱用品都備好。喝酒的幾位挪步花廳,喝了一壺茶,半小時后,傭人們把四間房打掃出來,眾人就各回各的房間。
傭人領著謝潯之來到他的房間,就在易思齡的隔壁。雖是兩間房,實則另有玄機,中間的墻打通,有一道門,且共用一個大臺。
易思齡先一步回臥室,不理那一群酒氣熏熏的家伙,洗澡后換上睡開始護流程,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沒多久,聽見哐當一聲,從隔壁傳來的。
睡在床頭的小貍花猛地直起子,大眼睛瞪的圓溜溜。
易思齡也驚愕地坐起來。
隔壁是小時候為了方便栗姨照顧而開辟的,等上學后就空置了下來。那間臥室比起的起居室就小了太多,好在五臟俱全,有衛浴和獨立帽間。
媽咪竟然安排給謝潯之了?
易思齡盯著那扇門。
哐當,又是一聲。
易思齡蹙眉,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聽上去像是椅子倒地的聲音?
咬了咬,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走過去看一眼。不確定謝潯之醉沒醉,但萬一謝潯之醉死在房里,可就未婚喪夫了……
就當看在那一對鐲子和花的份上。也看在謝潯之讓的家人都很滿意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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