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扣的手，以及無名指上的戒指。易思齡從來不會戴這麼便宜的戒指，所以那是對戒。

鄭啟珺覺一顆心墜深淵，說不出的難，憋悶。

那場爭吵之前，他們也說起過，要約一天去選戒指。就因為他的一時脾氣，一時勝負，他弄丟了。如果他沒有故意跟易思齡斗氣，沒有非要爭贏，沒有耍公子哥脾氣，是不是和易思齡結婚的會是他？

“走嗎？”謝潯之詢問。

易思齡點頭，被他牽著往前走。

鄭啟珺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沒忍住，揚聲喊道：“Mia，如果我當時跟你低頭，跟你道歉，我們是不是能走到最后？”

易思齡停下腳步，旁的男人也停下。

“鄭啟珺，沒有那次吵架，我們也走不到最后。因為我們格不合適。”

聲音泠泠，謝潯之很聽說話不帶一。大多時候說話都是里氣，不然就是得意，不然就是生氣。

但此時，單純冷漠。

“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你祝福我，我還能念你的好。別讓我討厭你。”

鄭啟珺沒有再糾纏。

在易思齡說沒有那麼喜歡的瞬間，他所有的力氣都被干。

他到這時才想明白，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他發這一場瘋，除了徹底輸給那個能明正大牽易思齡手的男人以外，什麼都得不到。

——

謝潯之的手掌加重力道，牽著，也不知道要把往哪里帶。

從臺回到室，夜愈濃，氣氛愈嗨，電音鼓點像一把小榔錘敲著心口。

咚咚咚。

易思齡別扭的很，掌心的汗水越來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偏他又握得。

“你松開我。”甩了下手。

謝潯之瞥一眼，沒松開，和僵持。易思齡不大懂他現在是什麼意思，耳邊明明很喧鬧，心里卻寂靜得發慌。

他不說話，氣場如此冰涼又深沉。

他生氣和不爽都在理之中，畢竟剛剛的事太跌份了。他這種位高權重的男人，到哪都被供著，鄭啟珺卻指著他鼻子挑釁，還是這樣稚的挑釁，啊啊什麼的。想想簡直是可笑。

可這也不能怪。又管不著前男友發不發瘋。

真是要被鄭啟珺害死，婚還沒結，就鬧得不愉快，沒想弄這樣。

易思齡不想就算了，一想就委屈的很，垂了眸，“謝潯之，你松開我。”

謝潯之看著委屈又倔犟的表，貝齒咬著一點，臉頰泛著酒催出來的。

沉默了幾息，他嘆氣。

隨手推開一旁的空包廂門，謝潯之把帶進去，厚重的隔音包門關上，外面的喧囂陡然止住，世界安靜下來。

門關上的一瞬間，易思齡就要去推門，被謝潯之攔住，他聲音低沉，“陪我支煙。三分鐘，好嗎？”

走廊上不能煙，一樓散臺區也不行，想就要去吸煙室。但vip包廂里卻能煙，裝了全套的過濾新風系統。

易思齡疑：“你不是不煙？”

認識他起，就沒見過他煙，他的車他的外套他的氣息都不沾煙味，只有一種幽幽的，綿長的沉香。

謝潯之攤手，“平時是不。”平時最多幾口不上癮的雪茄，但此時此刻，他需要尼古丁肺。

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煙，來之前從車上順手拿的，他怕這樣的場合需要給人遞煙，所以準備著。給人遞煙這種事，他好多年沒做過了，是二十出頭，在商場上初出茅廬的時候做過，現在他的地位早就不需要主給人遞煙。

可港島這邊都是的朋友，他不能表現得太清高，要給面子，給朋友面子也是給面子，不是嗎？

他沒想到這包煙是給他自己拿的。

煙有了，但沒帶打火機。

好在vip包廂什麼東西都齊全，桌上擺著醒酒，酒杯，冰桶，撲克牌，雪茄剪，點火，火柴……他走過去，彎腰拿了火柴。

“呲啦”一聲，火柴短促地劃過鱗片，指尖登時騰起一簇火。

謝潯之咬著煙，湊過去。

影下，濃郁的暖鋪在那張淡漠的臉上，眼底的晦暗，模糊如。

氣氛就像他周縈繞的煙霧，幻化不象的形狀。包廂中只開了氛圍壁燈，視線昏昏暗暗。

外面如此熱鬧，這里卻像深海。

兩人都沒坐，謝潯之就站在那煙。易思齡靠著墻，背的金禮服濃墨重彩，出來一對蝴蝶骨著水晶磚，一片冰涼。

易思齡很有不自在，有度秒如年的時候，只能靠玩手指甲打發。

三分鐘怎的如此漫長？

偶而瞥一眼他指尖的煙，才燃燒了短短一小截，然后看見他勻稱修長的指骨，像孤孑的竹。

小聲哼了哼，繼續低頭玩新做的甲。

“你喜歡吃什麼？”他忽然沙啞地開口，視線蔓過來。

易思齡怔了下，隨口道：“很多啊，東星斑，和牛，香芋斯克，椰香……太多了，一時半會說不完。”

謝潯之沉沉吸了一口煙，吁出來，眼底纏著化不開的濃霧，“那喜歡喝什麼？”

“不加糖的芋泥茶，加的英式紅茶。”

“喜歡穿什麼牌子的高跟鞋？”

“……”易思齡無奈，“Rene caovilla……Manolo blahnik也不錯，但要定制款，爛大街的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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