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整張臉涼涼的，眼神有些渙散，目緩慢地落在裴斯年的臉上。

了，卻沒能發出聲音來。

甚至沒臉告訴裴斯年今晚發生的一切，之前裴斯年提醒過不知多回，都固執己見，以為江時羿和從前不一樣了。

現在江時羿用事實狠狠地打了的臉，面上無，這個時候更不想應付裴斯年。

深吸口氣，努力穩定了一下緒才又開口，聲音有些嘶啞，“沒事，我就是丟了手機和錢包，心不好……”

頓了頓，“學長，我現在真的不太舒服，我想先上去休息。”

裴斯年眉心蹙，他知道，顧煙不肯說，他是問不出來的，但他就是不甘心自己被這樣排拒在心門之外。

以前他們的關系多麼好，對他也沒有那麼多的瞞，就連曾經暗江時羿，還有生下小米婭這些事，他都是最清楚的。

他一度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的人，可現在，他們之間的關系，眼可見變得疏遠。

他想了想，沉聲道“好，你先回去休息，但是小煙，我希你知道，無論你遇到什麼困難，我都希我可以幫你解決，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至于那封辭呈，他們兩人都沒有提起。

裴斯年是不打算批準的辭呈的，他希可以等到顧煙回來。

而顧煙純粹是想不起這回事。

現在腦子混沌，腦海中不時會浮現在酒吧里的那一幕幕。

江時羿喝了賣酒郎手中的酒。

江時羿和賣酒郎挨著，相談甚歡。

還有最后的那一句“別管”。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樓，用指紋解鎖進門之后，看到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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婭坐在地毯上，看著電視機里的畫片，而梁思柚坐在沙發上陪著。

兩個人聞聲都看向。

米婭最先出聲“媽媽怎麼哭了？”

小姑娘從地毯上起，就往過來走。

顧煙這才想起自己滿臉淚痕。

梁思柚皺眉看著，一時沒說話。

顧煙蹲下，先將撲過來的米婭抱在懷里，笑著說“沒事，剛剛媽媽被沙子吹進眼睛里了，就流眼淚了，現在已經好啦。”

米婭還是擔心，小手著的眼角，“媽媽，不哭。”

顧煙鼻尖酸難忍，差點又掉下淚來。

江時羿是個渾蛋，但是他的兒卻是個天使。

在小米婭的臉上親了親，“好了，媽媽先去洗手，然后我們給米婭洗臉準備睡覺好不好？”

米婭很乖地點了點頭。

梁思柚一直沒有問，直到顧煙洗過手，給米婭洗漱完，將小姑娘哄睡，再從臥室出來，才問顧煙，“什麼況？”

顧煙眼睛有點紅腫，艱難地扯了一下角，“沒事……”

頓了頓，聲音小了些，“也不是沒事，但是，我現在不想說。”

又停了下，聲音有些，“我……我想睡覺。”

看起來很脆弱，梁思柚不忍心再問，走過來輕輕地抱了一下，“嗯，我不問了，你先去休息。”

顧煙回到臥室

，這一晚，是抱著小米婭睡的。

小米婭好像溺水時的浮木，抱著小姑娘也終于冷靜下來，一夜無夢。

翌日，顧煙起得有點遲。

本來以為梁思柚已經去上班了，沒想到走出臥室就看到了梁思柚正在拿著筆記本電腦敲敲打打。

梁思柚側過臉看到，解釋說“我今天在家辦公。”

在家辦公是傅青城特批的，原因是，頭天晚上在微信里不依不饒地跟他問了半天酒吧里發生的事，但他一無所知。

說擔心顧煙的狀態，今天要待在家，他也就批了。

米婭還沒醒，這會兒，陳姐在廚房里做飯，顧煙遲疑了下，走過去，在沙發這邊坐下，和梁思柚坦白說“我昨天去酒吧，沒和江時羿說上話。”

梁思柚一怔，“可是傅青城說，你過去了他才走的，你和江時羿都見面了，怎麼沒說上話？”

顧煙也覺得荒唐，人都坐在他旁邊了，那麼長時間，居然沒有一句有效通。

說“他不理我。”

梁思柚不可置信，“為什麼啊？”

顧煙低頭，手逐漸握，角泛起一抹苦的笑，“我也想知道。”

梁思柚沉默下來，好一陣才又問“你們之前吵架了嗎？”

顧煙搖了搖頭。

之前的電話里，本沒有吵起來，原本也在想是不是他介意以前喜歡別人，想過要解釋，但是在他喝了那個賣酒郎的酒之后，覺得沒必要說了。

明明他自己曾經和許鳶在一起過，他沒有理由因此而生氣，更何況，他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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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的行徑，本不像是單純的生氣。

覺得，那更像是在對示威，一切都太過刻意，但又不明白是為什麼。

說“我覺得他應該是想要和我分手。”

梁思柚擰眉，“你覺得？他說了什麼嗎？”

“沒有，但是……”遲疑著，雖然這話很難說，但還是坦白道“他當著我的面，喝了一個售酒小姐手里端著的酒，我就坐在旁邊，看著……他們好像聊得還高興的，我走的時候，他還在和那個售酒小姐聊天，沒有看我一眼。”

這些事，說出來其實很難堪，的手越攥越，角卻還是僵地牽起，“柚子，我覺得，我好像又看錯了他。”

梁思柚聞言，很是震驚，“他怎麼能這樣啊，明明你們都在一起了……不是，他這人，什麼意思他說清楚啊，就算真要分手，沒長嗎？先是冷暴力，然后又和別人勾三搭四，惡不惡心？”

顧煙面蒼白，抿，低下頭不說話了。

梁思柚窺著面，很是擔心，“那你怎麼想？”

“我……”一開口，眼淚就已經掉落下去，砸在子上，暈開一片水漬。

梁思柚了紙巾遞過來，有些心疼，“別為那種渣男哭。”

顧煙干眼淚，很努力扯出個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笑，可能是笑一笑就能騙自己，也沒有那麼狼狽。

可是怎麼能不狼狽？

同一個坑，摔兩回。

慢慢斂了笑，嗓音嘶啞，“柚子，我不想重蹈覆轍。”

咬了咬，語氣更加堅定“我不能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