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球被黎嫿綁到秋千架上，第二天一早，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臺的邊去看氣球。

臺封了玻璃，凝結了水霧，黎嫿推開一扇活窗墊腳探出頭，卻看到忠伯和吳媽站在那裏。

二人一個人拿著打氣筒打氣吹鼓一個淺藍的氣球，另一人利落地把氣幹癟的氣球替換下來，幫把一束氣球維持著個個飽滿充盈的狀態。

看著樓下一幕，黎嫿鼻尖有些酸，慢慢退回來關上窗。

肩上披上來一件外套，回，盛庭霑看著上隻穿著睡蹙眉：“這周大降溫，出房間記得加件服。”

“好。”

“看什麽？”

黎嫿：“看一下今天的天氣好不好。”

一起回房間，盛庭霑告訴：“今天多雲。”

簡單收拾過後，兩人一起回老宅。

今天是周六，盛意西也在家，一見麵，小朋友臉上一如既往掛著笑，細看之下還有一些按捺不住的小激。

黎嫿不由得問：“小西，這次月考你的進步很大嗎？”

盛意西擺擺手：“一般般啦，就一百來名。”

盛老夫人：“回來顯擺一早上了。”

盛意西撒：“，我哪有顯擺啊！我知道我進步大是因為起點低，您放心吧，就這點績，我是不會驕傲自滿的。”

這話說到盛老夫人心坎裏，當即給盛意西轉了億點點零花錢。

中午餐後，黎嫿終於知道盛意西藏了一上午的激勁兒從何而來。

盛意西端坐著，輕咳一聲，“，小叔，小嬸嬸，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們。”

大家很配合，齊齊看向他。

盛意西一字一句宣布：“昨天劉醫生說我可以停藥了。”

“真的呀？”盛老夫人眼圈泛起紅，第一時間看向盛庭霑：“劉醫生怎麽沒和我們說？”

盛意西點頭：“真的！我他別告訴你們，我自己來說，您不信，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他的話還沒說完，盛庭霑這邊電話已經撥通。

得到醫生肯定的答複，盛庭霑向盛老夫人點了點頭。

盛老夫人這才安心，一笑眼角就溢出了眼淚，趕了，一疊聲道：“好消息！是好消息！”

盛意西坐到盛老夫人邊，了紙巾給淚，上不著調地哄著：“秦大，今天妝這麽好看，不要哭花了。”

盛老夫人被逗樂，拍了他手一掌，“滿跑火車！”

黎嫿靠在盛庭霑肩膀，含笑看著祖孫倆來來回回拌。

盛意西哄好人，開始得意起來。

“我們老師說按我現在的進步速度，衝擊一本大有希。”

盛老夫人平複了心，嗔他一眼：“剛才的謙虛呢？”

盛意西很有底氣：“，我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

“那你要保持下去才行！”

“當然了！”盛意西語調微揚，“您等著吧，一本我肯定能上的，現在心理治療也告一段落，我是個健康人了，明年九月空軍招飛，到時我給您考個兵回來，耀咱們盛家門楣！”

盛老夫人啊了聲，“你想去參軍？”

盛意西，篤定道：“我要做飛行員！”

他好廣，平常喜歡收藏模型，車模航模滿滿一屋子，誰也沒想到他的理想是做飛行員，開戰機。

黎嫿想到他給自己的飛機吊墜和給黎遂的航模，倒沒有太驚訝。

盛家沒有人朝這個方向發展，盛老夫人一時間還拿不準主意，但孫兒積極上進有抱負，是樂見其的事。

“我不同意。”

盛庭霑的一聲拒絕來得突然。

“小叔，為什麽？”盛意西驚詫問道。

黎嫿抬眼看向盛庭霑，看到他半張淩厲冷峻的側臉。

“危險。”

他不笑的時候氣場很強，就像此刻，但盛意西並不退。

或者是剛剛掃除前路一個障礙，將自己的理想分給自己最親近的人，得到的卻不是自己期中的理解與支持，這樣的失與打擊支撐著他勇敢表達與抗爭。

“小叔，您的這個理由不能說服我，做什麽沒危險？就連吃個飯都有被噎死的危險，而且人活一輩子，遲早都有那天，倒在保衛家國的前線那也是我的榮耀。”

盛庭霑不為所。

盛意西不免失，“您不同意不算。”

盛庭霑：“我是你的監護人，沒有我簽字，你報不了名。”

“同樣可以為我簽字。”盛意西看向盛老夫人，迫切為自己尋求依靠，“，您是支持我的對吧！”

盛老夫人兩邊看看，最後和盛意西說，“你小叔同意，我就同意。”

盛意西急急去看黎嫿，“小嬸嬸……”

盛庭霑預判了他的作，直接捂住黎嫿的眼睛。

盛意西氣得直接回了學校。

盛老夫人攔不住人，回來問盛庭霑緣由，得到的結果仍是那一個。

“大哥隻有意西一個孩子，我不能讓他有半點閃失。”

這天開始，盛意西和家裏陷冷戰。

裴行之聽到這事時簡直不知道該擺什麽表，“你家這個小崽子真會來事。”

盛庭霑了鼻梁，視線從麻麻的報表上移開，微微歎出一口氣。

理掉心懷不軌的人，替他鋪好路，正好盛意西就到了人的年紀，可以進公司學習曆練。

他好好教導，意西聰明，可能過不了多久，這小孩就能獨當一麵，坐穩這個位置。

到合適的時機，他就把盛世還給他。

這是他多年的預謀，給他一個錦繡太平的前程，但現在，這小孩跳出來說他要走另一條路。

裴行之搖搖頭：“你說他是給你添呢還是給你助攻呢？”

“不用你再刺激，那幫人心思就活絡了，想都能想到現在這群人有多鉚足了勁想把你從這個位置扯下來。”

他名不正言不順，盛意西誌不在此。

裴行之準總結：“好一個現又好用的‘劉協’。”

盛庭霑沒理會他的冷幽默代：“告訴賀川給小西邊再添幾個人，還有嫿嫿這邊也是。”

他頓了頓，“把我邊手最好的那幾個安排給他們。”

裴行之走後，盛庭霑佇立在落地窗前，從大樓高眺京市繁華，車水馬龍。

有人在高，有人在深，有人汲汲營營，有人人間煙火，有人追名逐利，有人閑雲野鶴，世間百態，各有不同。

而他呢，他想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