嚕嚕在懷裏一個大扭頭打斷黎嫿漫無邊際遊移的思緒。

盛庭霑掃了眼明顯還在同他置氣的狗，將手中的杯子遞給黎嫿。

修長手指目，淡紫搖晃出夢幻的彩，酒香清淺，黎嫿接過杯子，仰頭看向麵前拔的影。

盛庭霑溫聲道：“不是想喝？”

這酒是家裏開酒吧玩票的嫂嫂特意人來調製的，度數不高，漂亮。

是黎嫿會喜歡的調。

但有長輩在，開了口子就得把一屋子人敬完，怕自己喝多了失態，幹脆說自己不喝酒。

明早有一節選修課，盛庭霑隻給倒了小半杯，剩下的分給了忠伯和吳媽，隻有幾口的量，“嚐一下味道。”

黎嫿捧著杯子，覺得他像一個無條件溺小孩的家長。

連這一點微不足道的好奇心都要滿足。

嚐一口花香清甜，酒，後調才品出檸檬的酸。

各種滋味雜糅，複雜而和諧。

盛庭霑又拿了塊巾出來，坐到稍遠的單人小沙發上，沉聲喚嚕嚕，“過來。”

黎嫿抿著酒，看著小慫狗不不願從懷裏起，走到他麵前。

男人斂著眸子，坐姿散漫卻又有韻致，角勾起一淡笑，慢條斯理給嚕嚕臉，接著逐一幹淨它四隻爪子。

燈照映下，他沉肅的眉目化開一抹極淺的溫。

小心眼嚕嚕就這樣被哄好。

黎嫿嚐過酒，盛庭霑自然接過的杯子去清洗。

嚕嚕興高采烈跑回懷裏撒。

和天真爛漫的小狗對視上，黎嫿捧著可的茸茸大頭，烏潤的瞳仁裏開笑，小聲與它分自己的。

“你喜歡他，對不對？”

“汪汪——”

“我也喜歡。”

“汪汪——”

“他喜歡你。”

“汪汪——”

黎嫿看著嚕嚕，卻不再說話，隻是笑著和它輕輕了個頭。

檸檬的酸浸到心髒，讓覺得有一點小小的，小小的難過。

*

盛庭霑拿著iPad瀏覽國外市行，黎嫿在一邊逗著嚕嚕。

很快到了該休息的時間，盛庭霑給嚕嚕扔了個陪睡的醜娃娃。

黎嫿蹲在嚕嚕狗窩前，一人一狗不舍，依依惜別，場麵看著有幾分好笑。

上樓時，黎嫿走在前，剛走上第一級臺階，突然想起什麽，停下腳步，轉過頗為認真地問盛庭霑：“你看一下，我醉了嗎？”

醉酒的狀態很難講，當下自己完全分辨不出來，隻有事後才知曉。

簡直可怕。

站在高一級臺階，還是比盛庭霑矮半個頭，隻是看他更清楚些，男人英俊的五毫無緩衝地落眼底。

彼此的目相撞，黎嫿在他的氣息裏收扶著欄桿的手。

盛庭霑微微垂下眼，在臉上一掃，“時間太短，還看不出來。”

黎嫿哦了聲，自顧自點頭：“那等會兒。”

洗漱完從浴室出來，黎嫿自覺清醒，還是沒什麽覺。

暖黃燈催人安眠，臥室裏留著一半月形小夜燈，盛庭霑那一側的閱讀燈開著，半靠在床頭等。

黎嫿爬上床，第一個問題就是——

“現在呢，能看出來嗎？”

執著於找出約束自我不過界的那道線。

盛庭霑放了手中的書，看向黎嫿。

和的下，跪坐在床上，剛吹幹的頭發蓬蓬地散落，素白睡，麵容清麗，渾上下一幹淨的乖巧。

盛庭霑看清明的眸，淡淡一笑：“看不出來。”

黎嫿鬆了口氣：“那就是沒有醉。”

“也不一定。”

黎嫿眨眨眼：“啊？”

盛庭霑凝視著，輕聲開口：“過來。”

他嗓音很低，融進夜，聽得黎嫿心猛地一。

慢慢往他邊挪了挪，盛庭霑長臂一，攬著腰將人帶到側。

黎嫿撲到他懷裏，撐在他膛，掌心下理分明，熱意滾滾，呼吸已經了。

盛庭霑抬起手看，掌心的傷已經恢複，不見痕跡。

被他的溫和氣息烘烤著，黎嫿嚨輕輕咽了下。

盛庭霑抬起眼皮看，麵平靜：“測試一下就知道了。”

黎嫿明白過來他再回答剛才的問題，眼底有疑之：“怎麽測試？”

盛庭霑鬆開的手，視線凝在上片刻，再若有似無地發出一聲：“嗯？”

音染上一點曖昧的啞。

黎嫿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要吻他。

他好整以暇，黎嫿麵上一熱，心跳加速跳，一下下砸著腔。

房中的溫度似乎都高了好幾度。

黎嫿不是不敢，隻是不太習慣主，要先做一番自我建設，在躑躅中，盛庭霑不不慢盯著看的視線輕飄飄的轉換。

他嗓音含笑：“測試出來了，沒醉。”

聽到答案，黎嫿臉上更熱。

躲開揶揄的視線要退開時，落在腰上的那隻手卻用了力度將錮在側。

再抬頭，撞一雙幽灼的眸子裏，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不隻是測試有沒有醉，太可，想吻的意一直在。

手掌上移，著孩韌的腰肢，溫香玉盈滿懷抱。

亮發落在臂彎，黎嫿仰著頭，潔白的牙齒輕輕咬在飽滿上，盛庭霑眸一暗，低下頭吻住。

溫的上來，輕輕地纏綿，融的呼吸變得熱，意識放鬆之後，齒關被靈巧地撬開，舌尖被含著輕吮。

男人醇厚的氣息逐漸加深，過渡，浸到每一寸，是征服也是掠奪，都被探索，奪走的甜滋味。

燈早被熄滅，迷醉的夜晚吻出一點水聲來，聽出氣息潤地換。

持續不斷的沉溺，黎嫿承不住，鼻腔裏哼出細碎的聲音，他又放緩作安。

一貫是乖順的，任由他予取予求。

男人的劣蠢蠢，囂著不滿足於此，扣著細腰的手燙得人心驚，卻克製得分毫不做。

在即將崩塌的前夕，盛庭霑停住作。

分開時銀白細斷裂，黎嫿息著在他懷裏，平複著腔急促的起伏。

他每一次吻，熱烈又，卻又守著分寸。

似乎是遵守著他口中所說的，那道不允許打破的線。

依稀可見彼此的廓，盛庭霑托起的臉，指腹過邊潤，開口時吻後的嗓音沉啞。

“睡吧。”

手心被蹭了蹭，溫熱的吐息過，孩嗓音輕緩，“晚安，哥哥。”

某一個瞬間，盛庭霑28年的人生裏第一次有了一種設想，如果……

隻是頃刻間，他的理智自行推翻了這道假設。

即便是否定全部的自我抗爭，也得不到命運同等厚的饋贈。

盛庭霑可以不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