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恩?”
丁浩一雙邪魅的眸子驟然蹙。
喬恩側扭著,半干的頭發凌地披散開來,遮蓋住了小半張臉,可丁浩還是一眼就認出了。
興許是燥熱未消,睡覺不是很安分。
周津安將捂得嚴嚴實實,卻是將被子掀開,出一截白赤的胳膊。
丁浩的眼還沒來得及收回,不安分的喬恩又開始撲騰,雖瘦又小,力氣卻大,一把將被子幾近掀開。
周津安反應快,上前迅速捂住被子。
但丁浩還是瞧見了,喬恩沒有穿服。
“還愣著做什麼?”
周津安厲聲呵斥道。
丁浩牽扯角,噙出一抹冷笑。
他慢條斯理地掏出聽診,緩緩地走向喬恩。
不及他靠近,周津安一把抓住聽診的一端,喝道:“閉眼。”
丁浩翻了個白眼,他閉了眼,上卻不老實。
“周津安,別忘了,我才是醫生。病不避醫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廢話。”周津安又喝道。
他親自將聽診頭放在喬恩口的位置,丁浩閉著眼不再多言,但是他的臉很難看。
“好了。”
過了幾分鐘,他應了聲,摘下聽診,冷漠地轉,拎著醫藥箱就走出了臥室。
很快,他配好了藥,又拿著針筒進來。
“要不你來打吧?”
他故意將針筒推給周津安
周津安的臉也不好看,他斜了丁浩一眼,“我看你是想我打你!”
“是麼?那我奉陪到底。”
丁浩角上揚,上不服輸,眼里也不認輸。
“把胳膊出來,注手臂。”
周津安依言。
一針下去,不到五分鐘,喬恩睡得便安穩了許多。
丁浩沒走,兩只手疊抱在前,他歪在門口的沙發上,目沒有看向喬恩,而是落在窗口的梁柱上。
“我聽說你跟安可欣訂婚了,都訂婚了,還腳踏兩只船,你是當安家都是病貓?還是覺得這姑娘好欺負?”
“訂婚的事,我不認。”
周津安又倔又冷,那是周夫人和安可欣單方面宣布的事,跟他沒關系。
丁浩聽了,鼻翼里又發出一聲冷哼。
“那你覺得安家會放得過?還是周家能容得下?”
豪門貴族聯姻,講究的便是門當戶對。周津安雖在周家沒什麼地位,可他里留著周家的,就得遵從周家的規矩。
他中意喬恩,但不符合所有的規矩。
他不肯承認與安可欣的婚約,可那又怎樣?安周兩家是榕城的大家族,這事兒周夫人一手持的,消息也是周夫人放出去的,周津安想撇清關系,沒那麼容易。
“關你屁事!”
周津安不客氣,怒懟了丁浩一句。
丁浩自覺沒趣,起了,拎著藥箱就往外走。
“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等到害人害己的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他要走,周津安卻不讓。
他吩咐傭人收拾了一間客房,就在這一層,靠樓梯口的位置。
“醒了你再走。”
丁浩沒說什麼,他只是翻了個白眼,徑直進了客房,卻故意將房門甩得巨響。
喬恩這一覺,睡得格外的踏實。
一覺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
微風拂過窗簾,一抹從隙中傾瀉進來,恰巧落在的眼眉。
喬恩不耐,掙扎著醒來,卻意外發現,竟然躺在周津安的大床上。
更意外的是,一不掛,赤。
昨晚的事,記不太清了。
只記得在金馬娛樂,喝了邱澤銘倒給的那杯酒,之后腦袋就懵圈了。
喬恩捂著口,附在床邊尋找鞋子。
就在這時,房門開了。
周津安走了進來,他穿著藏藍的睡袍,長而立,面上是慣常的威嚴。
“醒了?”
喬恩點頭,扯著被子捂住口的手卻一刻都沒有松。
“昨晚你被人下了藥,神志不清,我就帶你來這里了。”
周津安又說道。
喬恩低垂著眉眼,點了點頭,“謝謝您。”
冷漠,疏離,兩人之間橫亙著一道長長的距離。
“你先好好休息。”
周津安說完,手拉住門把手,將房門掩上。
但很快,門外響起敲門聲。
“喬小姐,我給你送早餐進來。”
蓉姐端著食盒在外面說道,喬恩應了聲,開門進。
喬恩蜷在被子里,分外的尷尬。
蓉姐將餐盤放置床頭,轉便往外走,喬恩卻住了。
“蓉姐,能不能幫我找一套服?”
蓉姐微愣,但隨即點頭,“您稍等一下,我馬上去找。”
沒過多大一會兒,蓉姐又來了,手里托著一整套的服。
“這些是爺早上命人買的,我已經洗過了,您放心穿。”
蓉姐放下東西就退了出去。
喬恩抓起那些服就往上套。
周津安心細,記得所有服的尺碼,包括的。
他還替喬恩買了新鞋,37碼,三厘米跟的面羊皮包頭款,很適合喬恩。
穿戴整齊,從房里走了出來。
昨夜的狼狽已經一掃而,又恢復了往日的鮮亮麗。
從二樓下來,周津安正坐在餐桌吃早餐。
他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在平板電腦上回復著郵件。
喬恩沿著樓梯下來,他察覺,抬起頭朝了過來。
即便里正嚼著東西,他的吃相也是斯文的。
“要走?”
周津安問道。
喬恩點頭,雙手疊在小腹前,還是之前當書時的恭敬姿態。
“不能再叨擾周先生了。”
喬恩說完,拎著小包就要往玄關走。
周津安的聲音又傳來,“蓉姐,去丁醫生。醫生確定你無礙,你才能走。”
蓉姐聞言,立刻去敲丁浩的房門。
他睡得正香,被擾了瞌睡,起床氣不知道有多重。
“周津安,你還讓不讓人活了?我是醫生,不是你家傭人。”
丁浩里罵罵咧咧,可人還是下了樓。
而后,他就見到了喬恩。
“還沒走?”
他又出那抹邪魅的笑,眼里意味深長。
“正要走。”
喬恩應聲,面上并無波瀾。
這是丁浩第二次撞見跟周津安在一起了。
“給再打一針。”
周津安命令道。
丁浩翻了個白眼。
他見識過周津安的專橫跋扈,但沒見過他這麼專橫跋扈。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人都已經好了,你還要給打什麼針?周津安,你的控制是不是該收斂收斂了?這是個人,不是你家養的阿貓阿狗,你要打,你自己打。”
丁浩啰里啰嗦,實在是欠揍得很。
周津安近,一個橫掃,丁浩就倒了地。
他單跪住丁浩口,手速更是快得驚人。
他一把鉗住丁浩的嚨,手指一點點收。
“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
丁浩猝不及防,沒機會反抗,一張臉憋得通紅。
可他不服輸,更不服,沙啞、噶的聲音從嚨深出兩個字:“你敢!”
丁浩,直往周津安槍口上撞。
他沒想到,周津安竟然了真格,他順手抓起餐桌上的餐刀,鉗住丁浩的,就要割他的舌頭。
“不割你就是小狗!”
丁浩被鉗住了,卻含混著拿話激他。
喬恩嚇壞了,快步過來,手去掰周津安的大手。
“周總,您這樣會要人命的。”
可周津安正在氣頭上,他又怎肯松手?
“滾開!”
他怒吼一聲,反手一把推開喬恩。
興許是他出手重了些,又或者是喬恩過于單薄,只聽到“砰”的一聲響,喬恩的額頭重重地撞在了茶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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