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

許欣禮心下琢磨，這個詞說起來好聽，但放在他們這樣的人家裏，實在不怎麽合適。

這名利場裏，天真是需要資本的。如果沒有絕對強大的存在護你一世，天真的人，遲早淪為獵被人撕碎。

但沒等他再細問，車已經到了主樓前麵。

許欣禮攙扶著阮老太太下車，兩人正要往樓上走去，後麵就傳來兩個聲的笑語應答，許欣禮轉頭看去，赫然是許長敏和許一一。

許一一將手挽著許長敏的胳膊，親昵稔的姿態，跟許長敏正說著什麽，惹得許長敏笑意盈然。

許欣禮便站定了，等兩人近前，不待許長敏先打招呼，便喊了一聲：“姑姑。”

阮老太太默默的歎了口氣。

起腰背看著走過來的兩個人，雖然看得出年紀有差別，然而都眉目飛揚神采奕奕，一個冶豔一個清麗，都得令人轉不開視線。

心中有些說不出來的悵然，一時間腦海裏突然回想起二十多歲還沒出嫁時，在家裏的馬場跟妹妹一起遊玩，當時兩人也留下過照片，那照片裏兩姐妹也是花朵兒一般漂亮炫目，又哪裏比不得眼前這兩人呢？

隻是後來看上了那個男人，嫁了他，幾十年守在林家，外頭說起來這個許家當家太太聲名煊赫，但的容貌，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褪盡了。

腦海中思緒紛紛，麵上是平靜的，靜靜的看著兩人走近，沒有開口，眼神銳利。

許長敏帶著許一一就快要經過兩人時，到底還是停下了腳步，勾了下角，喊道：“姨媽，你來了。”

許一一也笑了笑：“老太太，好久不見了，好些了嗎？”

阮老太太抿點點頭，開口對許長敏道：“帶我去見你母親吧。”

許長敏笑了笑：“姨媽，不是說帶了我媽最憎恨的人來了嗎？怎麽就你倆啊，三房那個老太婆呢？”

連裏提起這個名字，眼中都不由自主出些恨意。

老太太沒回答，隻道：“見到你媽媽，我會跟說的。”

許長敏明顯怔了一下，掃了一眼許欣禮，又同許一一對了個眼神，許一一讀懂了的疑，明明這兩人是來求幫忙的，怎麽看起來老太太底氣十足的架勢，不管不顧的隻說要見媽，難不還能有什麽把柄借著媽對使出來？

可怕？

“嗬。”

許長敏嗤笑一聲，道：“那就跟我上樓吧。”

“等等。”老太太有開口。

許長敏挑眉。

“這是我們的家事，許一一不方便在場，請走吧。”

許長敏又笑了：“老太太，您怕是誤會了，這裏看起來像許家宅子，但是啊，這裏真不是您說了算的地方。”

一邊笑一邊上樓，繼續道：“就許家那點子破事兒，您有臉說，還怕別人沒臉聽嗎？”

許一一看著上樓，又偏頭看看站在原地默然無語的祖孫倆，微笑輕聲道：“老太太為了許家，真是鞠躬盡瘁了。”

阮老太太抬眼看向，原本神嚴肅的臉，居然笑了下。

這麽擺個架子，本不是真的為了不讓許一一在場。許長敏在他們麵前表現得跟許一一這麽親昵，擺明了就是要給他們下馬威，沒有半分看在緣關係上的偏頗，在這種勢下，如果再表現得跟許欣禮一樣低聲下氣，恐怕之後連談判的資格都沒有。

“你長進了。”對許一一道。

“承您教導。”許一一回以微笑，眼神掠過麵不善的許欣禮，道：“不過您想錯了，我本來就沒打算一起上去，我來隻是提前跟你們說一句。”

“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