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于方才的是,去了自己暗紅的口紅,角還殘留著拭的痕跡。
“我們剛剛討論到哪兒了?”貝拉笑著問。
蘇洄有些心不在焉,莫名的保護涌上心頭,他很想質問貝拉為什麼要這樣做,明明他們馬上就要步婚姻殿堂,可這算什麼?
但他沒辦法就這樣問出口,像一個小孩子那樣不管不顧地做出不的決定。瓊斯集團的勢力他不是不知道,蘇洄也很擔心自己的多此一舉,會影響寧一宵的前程。
思緒的拉扯令他難以忍坐在這里,假裝什麼都不知。
貝拉似乎看出他心事重重,便很灑地說,“如果你還有其他的事,今天要不就這樣吧?我本來很想請你吃飯,但是今天實在是太忙了。”
“沒關系。”蘇洄搖了搖頭,臉有些差,“那我先回去了,瓊斯小姐。”
貝拉忽然想起些什麼,想住他,“對了我還想給你介紹一個人,很喜歡……”
“我有點不舒服,還是先回去吧。”蘇洄低著頭,躲避貝拉的視線,很快速地收拾了桌上的東西,全都裝進包里,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從工作室回到寧一宵的公寓,蘇洄好幾次想把這件事晦地告訴他,但又不知應該如何說起,何況他已經這麼久沒有聯系寧一宵,突然找到他,聊起他的未婚妻,似乎更不合適。
可這樣瞞著他,真的好嗎?
蘇洄思來想去,給卡爾打了一通電話,旁敲側擊地詢問起寧一宵與貝拉的狀況。
“他們?他們好的啊。”卡爾早就貝拉所托,連忙打掩護,“怎麼啦?”
蘇洄聽他說好,心里忐忑難安,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
卡爾又道:“他們的關系本也比較復雜啦,除了私人,更多的其實牽扯的是企業之間的利益,所以也很難向你形容。”
蘇洄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正是他害怕的地方。
“沒關系,就是隨便問問。”他想了想,還是囑咐道,“今天我打給你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
“嗯,我知道。那我掛咯,今天提前下班,我得趁著晚高峰之前溜掉。”卡爾抱怨說,“景明來了,看來我晚餐又白定了,早知道就該晚點訂。”
他自言自語,然后說了再見,便把電話掛了。
蘇洄心神不寧,雪糕便繞著他打轉。到了晚飯時間,馬克做了好幾道菜,蘇洄還是一如往常讓他和科菲一起坐下來吃。科菲察覺出蘇洄的異樣,小心詢問他是不是有心事。
蘇洄沒有否認,但也不說話,只低頭吃面前的清炒時蔬。
科菲也沒有多問,只是地將水果沙拉和牛柳都放到他面前,讓他慢慢吃。
蘇洄食不振,沒心思吃飯,只喝了一點果便起,“我飽了,你們多吃點。”
他獨自一人回到房間,關上門,心中還在掙扎。不多時,馬克敲了敲門,似乎說了些什麼,但蘇洄沒太聽進去,下意識回應說“好”。
他拿出一團絨線纖維,想試試做效果,可他越理越,好端端一團纖維,被弄得七八糟,到都是。
這樣下去不行,蘇洄打算先洗個澡,清醒清醒,出來了再想其他辦法。
就這樣,他心不在焉地走進浴室,打開淋浴,渾被蒸汽浸得發紅,手上殘留的彩墨仿佛是一種明晃晃的暗示,反復提醒著他。
才洗沒多久,雪糕便一直在浴室外著,蘇洄只好加快速度,簡單沖了沖便出來。
他換了一套棉質白睡,整個人看上去干凈。將頭發吹到半干,蘇洄對著鏡子,思考是不是該找個時間出去剪一下,可他討厭陌生人靠得太近,也討厭被頭發和耳側。
還是算了,這不重要。
從浴室出來,雪糕一副非常興的樣子,原地轉了個圈。
“怎麼了?”蘇洄不理解,蹲下來用手指點住他的鼻尖,“科菲不是帶你下去過嗎?”
他抬頭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九點半了,太晚了。”
雪糕一副可憐地樣子,就差嗚嗚出來。蘇洄有些心,“那要不要吃點?我昨天多煮了一點,微波爐熱一熱就能吃。”
他吃了藥,帶著雪糕出來,走到廚房,一邊熱,一邊站在一旁拿小玩逗他玩。
門鈴聲忽然響起,蘇洄疑地了,還以為是馬克走時又落下什麼,沒多想便走過去打開了門。
冷空氣卷著古龍水與酒的味道撲面而來。
蘇洄愣在原地。
“快快快,搭把手。”站在門外的景明架著垂著頭的寧一宵,“別站著啦,幫個忙啊。”
怎麼是他們。
蘇洄想到了自己提出的不見面要求,下意識想躲,可景明卻直接把寧一宵半推到他上,重量一下子上來,蘇洄沒站住,寧一宵又太過高大,直接把他抵到一邊的墻上。
“你……”蘇洄想推,但推不開,剛吃過藥,他渾使不上力氣。
景明倒是一輕松,站在門外解釋道:“他喝醉了,還差點兒吐我車上,我家離這兒太遠,實在弄不回去,今兒就讓他在這邊睡吧,麻煩你照看照看,他喝太多了,明天早上起來絕對要斷片兒。”
蘇洄聽不進去他說話,寧一宵的下抵在他肩上,著他耳朵,得他不過氣。
“那你幫我把他弄進去……”
誰知景明打算直接開溜,“不行我得走了,我媽催命似的我,我再不過去活不過明天!拜拜!”
就這麼跑了?
蘇洄又無奈又氣,還偏偏怎麼都不醒他,只好喊科菲下來幫忙。
“怎麼喝得這麼醉?”蘇洄忍不住嘆了口氣。
像是發了什麼關鍵機制,一直接近昏迷的寧一宵忽然回返照,像冒泡泡那樣,冒出一句所有醉鬼都說的話。
“……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