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聲平時工作，其實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無聊中度過，看書，喝茶，練字，玩游戲，偶爾批閱文件，那比錢大寶掏腰包都稀罕。

 賈保國，張烈虎，張纓豹，盧懷遠，趙聲在紙上寫出一個個名字，仿歐詢的楷書，字遒勁，磅礴大氣，完全不像是出自小學沒畢業的家伙手筆。

 著這些名字，趙聲時而嘆氣，時而發呆。

 如今的境遇，像是一只關在井里的小老鼠，看不到外面景象，爬也爬不出去，關鍵是誰都可以往井里扔東西，砸死砸傷都無所謂，你說氣不氣？

 這就是權力，男人最為著迷的東西。

 “哈嘍，趙董。”

 一聲甜膩的聲音響起，張小曼出現。

 即便是很普通的工裝，也被霸道材撐出味道，三十左右的年紀，正是人最有力的階段，完全清楚男人喜歡什麼，想要什麼。

 趙聲收回思緒，只覺得骨頭都在發，笑道：“聽你喊趙董太別扭，還是喊老趙吧。”

 “那怎麼行，了規矩，不得扣我薪水嗎？”張小曼一步一步搖曳生姿，出狐笑容。

 趙聲尷尬撓著頭。

 他年時怕張曉，現在怕張小曼，這兄妹倆，簡直是他的克星。

 “沒想到趙董字寫的這麼好，什麼時候教教我？”張小曼看著紙上名字，笑的意味深長。

 “找我有事嗎？”趙聲岔開話題，不想跟太過于親。

 “沒事就不能看看你嗎？當初你請我來的時候，可沒有這麼絕。”張小曼嘟道。

 高跟鞋輕輕跺地，一舉一都是撒意味。

 “額……能，咋不能呢。”趙聲僵扯著角，實在吃不消這一套。

 “好啦，看完你了，順便來申請公關費用。”張小曼終于正經起來。

 “找你們部長不就行了，或者去找錢總審批，特意跑到我這里，跟他們不方便嗎？咱是老朋友了，有啥話直說，有人給你穿小鞋，還是到了排？”趙聲猜測道。

 “沒想到趙董還關心我。”

 張小曼嫵一笑，“多想有董事長給我撐腰啊，可惜沒人給我找麻煩。”

 “那是？”趙聲疑道。

 “晚上有個南方做醫藥的老板來萬林，是我的私人關系，至于能否談項目，沒辦法保證，只能試試看。但是宴請億萬家的大老板，我可沒有那個經濟實力，所以想來請示一下，趙董能否陪同，順便把賬結了。”張小曼微笑著問道。

 “這樣啊。”

 趙聲沉片刻，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所有費用公司來出，我就不去了。”

 “這麼狠心，你就不怕南方老板把我給生吞活剝了？”張小曼飽含哀怨著他。

 “既然是私人關系，那就用私人方式去招待，我一去，質就變了味道。再說你這麼一位大，我在旁邊著，誰看了都難，本來能談的生意，幾斤醋喝進去，早就黃了。”趙聲解釋道。

 “原來趙董還是位心細如發的仔細人，沒看出來啊。”張小曼調笑道。

 “兩萬夠嗎？我先給你墊上。”趙聲從屜里拿出兩沓鈔票。

 自從上任董事長以來，雷音竹將權力完全下放，能夠支配的資金想當充裕。他這個市井俗人窮慣了，喜歡真金白銀，不喜歡電子支付，于是辦公室里放了不現金。

 “男人最帥的時候，就是掏錢的時候，趙董也不例外。”張小曼笑道，將錢放包里。

 “記得開票。”趙聲叮囑一句。

 “趙董，你真的不怕南方老板把我給吃了？”張小曼湊近了一些，低聲問道。

 艷紅散發著人氣息，香水味直鼻腔，任趙聲心如止水，也難免掀起波瀾。

 他往后撤出一定距離，認真說道：“如果真覺得有危險，我派人保護你。”

 “哎！本來想給你介紹一位滴滴的大，沒想到趙董不領，算啦。”張小曼將高跟鞋旋轉一百八十度，風款款走向大門。

 “啥玩意兒？”趙聲一頭霧水問道。

 “南方老板是的，兩個人在一起能有什麼危險，笨蛋。”張小曼笑道。

 兩萬塊買了句罵。

 但趙聲心里卻舒坦。

 歸結底一個賤字。

 張小曼前腳剛走，崔勝男就來到辦公室，眉眼中裹挾著火氣，殺氣騰騰來到趙聲面前，雙手摁在桌子上，不說話，也沒有任何作，只是打量著趙聲，似乎在尋找什麼蛛馬跡。

 趙聲被小姨子看的心里發，著干凈的老臉，吭哧說道：“我……咋了？盯著我干啥？”

 崔老三瞇起眸子，一字一頓道：“據心理學描述的跡象，你的細微表，說明你心中有鬼。”

 “我有屁的鬼。”趙聲翻著白眼，聲音提高了一倍。

 “眼神漂浮不定，是在撒謊，聲音越大，越是在掩蓋心慌，我更加確定，你倆有一！”崔勝男惡狠狠說道。

 “別說！你姐夫清白著呢。”趙聲一本正經說道。

 “那兩萬塊怎麼回事？！是一次的，還是一個月的包養費？”崔勝男追問道。

 “你都聽清楚兩萬塊了，怎麼會聽不清其它的話？”趙聲辯解道。

 “我耳背，只聽到兩萬塊，沒聽到其它的流，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你們倆的，從哪天開始的！敢瞞一句，我告訴我姐去！”崔勝男一拍桌子，有電影里皇協軍風范。

 “你是不是又看中哪款包包了？”趙聲無奈道，這鬼丫頭玩這一出，肯定有目的，十有八九，是想購了。

 “嘿嘿，還是姐夫最了解我。”

 崔勝男的表突然變諂狀，之前的風雨雷電頓時無影無蹤，“姐夫，天冷了，我連換季服都沒有。”

 兼施，趙聲哪敢不從，大手一揮，“買買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