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回來，自然要跟老哥們聚聚，于是約上剛子，老佛，張曉，張小曼，在自家酒樓擺了一桌。

 跟往常不同的是，趙聲把小燕雀也帶上了飯局。

 八九歲的年紀，有了一定的記憶里和判斷力，應該走出家門際。

 人生百態，五十，需要切會，當父親的只能給他修橋鋪路，撐死了扛在肩頭馱半程，要想替他走完這一生，那是萬萬不可能。

 雖說小燕雀的底子不錯，智商商都很高，可長大后會怎樣，誰也說不準。這孩子從小失去了母親，質生活由奢儉，極有可能會留下心理影，燕雀懂事，沒有將負面緒呈現出來，當爹的則需要細細觀察，呵護那顆脆弱的心。

 大剛見了這對父子，沒理會趙聲，直接將小燕雀舉起，咧笑道：“喊爹！”

 小燕雀對于他的行為早已習慣，出一口白牙，“干爹好。”

 “你小子長個不長，跟你爹一個樣。”大剛嫌棄道：“看你哥，一百五十斤了，比他媽豬都能吃，頂你倆還富裕半扇，多吃點，要不然以后打架都吃虧。”

 把自己兒子當豬形容，也只有大剛才能干得出來。

 小燕雀撓撓頭，勉為其難答應。

 趙聲給老伙計甩過去一煙，笑而不語。

 大剛接過后，瞅了眼標簽，自言自語道：“在省城混來混去，也沒混出啥名堂，還是二十塊錢的破煙，丟不丟人。”

 趙聲佯裝生氣道：“有煙就不錯了，當年一塊錢的翡翠，你不是也搶著？”

 “當年老子還能尿過墻頭呢，現在盡尿炕。”大剛怪氣說道。

 “得了前列腺增生就去醫院，有病趕治，跟我來啥勁呢？”趙聲好笑道。

 大剛一聽他接茬，立刻放下趙燕雀，橫眉豎眼說道：“你把花臉弄到省城，又準備帶亮子和奉先去，把我一個人留在武云，啥意思，看不起我唄，覺得你哥沒本事，給你丟臉了？！”

 原來是這事。

 怪不得一進門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心里憋著氣呢。

 趙聲耐心說道：“家里是本，有一位老持重的大哥坐鎮，我心里才踏實，莊園和飯店一大堆事，總不能靠二妮來撐，再說還要照顧倆孩子，哪有力忙活這些，你就多費費心，把后勤保障做好，將來咱爺們發達了，給你記頭功。”

 “凈說點不上勁的屁話！你來試試！”大剛齜牙咧道：“天天圍著一幫人孩子轉，他媽的都男婦主任了。”

 “有當還抱怨，你上小學那會兒，不是為了一個小組長，給班主任送過白菜嗎？如今當了主任，又不用你掏一分錢，著樂吧。”趙聲笑瞇瞇說道。

 大剛直接送了他倆字，“滾蛋！”

 幾分鐘之后，客人悉數到齊，張小曼依舊是艷四，只不過比起前幾年，著打扮上稍微收斂了些，經常穿的包換了后媽，搭配一件小西服，遮住了巍峨風。

 見到趙燕雀，張小曼將包一丟，蹲下，食指挑起趙燕雀下，聲道：“帥哥，還記得我名字嗎？”

 小燕雀強歡笑，說道：“記得，你是小曼姐姐。”

 “乖！”張小曼拍拍小臉，拋去一記眼，“姐姐漂亮嗎？”

 小燕雀深深點頭。

 “那姐姐給你當朋友好不好？”張小曼眼道。

 小燕雀沉片刻，將求助視線投向老爹。

 “老牛吃草，別做夢了。”大剛嘲諷一句，把小燕雀拉了過去，“來，坐干爹旁邊，給干爹倒酒。”

 被嘲諷后，張小曼氣的直咬牙，巍峨風又重新顯現。

 張曉今天穿了件夾克，絡腮胡的胡茬約有了銀，皮鞋遍布灰塵，顯得老氣橫秋，曾經叱咤風云的一廠七，也逐漸變了一廠老大爺。

 “好久不見。”張曉出手掌，禮貌中帶有拘謹。

 對于他而言，兩人的份有著天壤之別，一個是司機，一個是董事長，再像當年那樣勾肩搭背，顯然不太合適。

 幾年的牢獄生涯，再加上幾年的工作歷練，讓張曉深刻會到了辛酸苦辣，更懂得了階層之間的鴻。

 “多年的兄弟，別整這些了。”趙聲拉開椅子，笑著說道：“在小姑那干的怎麼樣？”

 “李總對我不錯，對小曼也不錯。”張曉停頓片刻，認真說道：“確實不錯。”

 趙聲笑道：“安于現狀嗎？”

 張曉愣了一下，眸子中的狂熱轉瞬即逝，低聲道：“刑滿釋放人員能有口飯吃，已經很知足了，再奢求別的，做貪得無厭。”

 趙聲微笑道：“去我那干吧。”

 張曉雙手在膝蓋反復挲，局促不安道：“不合適吧？”

 趙聲給他倒了一杯酒，輕聲道：“之前不敢挖你，是因為我也是打工人，說話做不了主，如今公司我說了算，能給兄弟們謀條出路了。我們那保安部的部長是年輕人，說話做事欠穩妥，你去那撐起攤子，工資先按一年三十萬，獎金分紅另算，咋樣？”

 張曉現在的工資只不過是五六千塊，一年三十萬，翻了好幾倍，猛地餡餅砸到頭上，他還有些不適應，結結說道：“刑……刑滿釋放人員管理保安部，合適嗎？”

 趙聲笑道：“別老想這事，要不是當年我跑得快，不一定誰先出來。”

 幾人一陣哄笑。

 “我替我哥答應了。”張小曼口道：“不過，有個附加條件。”

 “盡管提，能做到的我肯定不會推辭。”趙聲大方說道。

 “買一贈一，我也要跳槽，給找個好職位，薪資待遇，可不能低于現在哦。”張小曼一笑。

 趙聲著鼻子，為難道：“待遇沒問題，可你是小姑的得力干將，把你也挖過去，小姑不得把我皮給了？”

 “不你的皮，跟我們沒關系。”張小曼傲道。

 趙聲撇了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