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向雙平推薦的人見了面，才發現是位人，賈保國，賈三兒。

 當初在會所里，跟張烈虎差點干起來，是賈三出面擺平，把雙方火氣給摁了下去。

 趙聲記得很清楚，賈三一手一個大比斗，扇的張烈虎屁都不敢放，足以證明人家在京城的地位。

 可賈家和張家關系這麼好，合適嗎？

 既然是向雙平的主意，趙聲只好著頭皮往下走。

 約定的地點，還是胡同里的會所，別看院子瞧著普普通通，底蘊比馬里亞納海都深。據傳言，廳級干部門都進不去，只能搬把馬扎坐在門口，陪著石獅子聊天。

 賈保國是典型京派長相，方臉，額頭敞亮，材高大，別看穿了定制版西裝，可舉手投足帶著一街溜子范兒，用京城話頑主，用東北話做盲流子，用燕趙話子，跟趙聲同一派系。

 一見面，賈保國來了記熊抱，用手臂挽住趙聲脖子，熱絡笑道：“呦，這不是咱的大英雄嗎？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上次我還給向隊說，再把你來熱鬧熱鬧，嘿，沒想到這麼快就夢想真了。”

 正宗的京片子，典型的京城客氣方式。

 “賈叔，您好。”趙聲堆笑道。

 對于賈保國的稱謂，是跟張烈虎學的，甭管是敵是友，起碼兩人一個輩分，喊起來不會出錯。

 跟大人打道，趙聲始終保持低姿態，再說有事相求，哪敢蹬鼻子上臉，人家稱他大英雄，他可不敢以英雄自居。

 “屋頂喜鵲喳喳，想啥來啥。”賈保國將趙聲拽進正廳，“爺們兒，正好到了飯點，陪你叔喝兩杯？那天是慶功宴，容大于形式，咱爺倆沒好好喝，現在得補上吧？”

 “行，給您助助興。”

 在四九城混的風生水起的大爺，能拍著張烈虎腦瓜子飆臟話的主兒，既然人家發了話，趙聲不敢不從。

 一桌不出名字的菜，兩瓶木珍級別的茅臺，四名中戲校花級別的旗袍妹，堆砌出莊重和曖昧兩種氛圍。

 “倒酒！”賈三一拍桌子，四名旗袍妹分工明確，兩人倒酒，兩人倒茶，盡管是在伺候人，角依舊掛有甜笑容。

 半斤裝的大肚杯幾乎快要溢出，賈三咧笑道：“趙英雄，我知道你找我，是有事吩咐，可我這人有個臭病，談事前先喝酒，喝的越多，證明你把我當朋友，不喝酒，一切都是免談。”

 賈三今天的態度，跟那天云泥之別，從一個陪客，變了強勢的主人。

 趙聲挲著酒杯，笑了笑，“賈叔，既然您喜歡喝酒，我今天舍命陪君子，奉陪到底。”

 半斤白酒如鯨吞牛飲，一口而盡。

 “好，痛快！不愧是向隊的兵。”賈三拍著掌，接連好，卻沒有任何喝酒的作。

 盡管這木珍級別的茅臺再好，也是五十三度的烈酒，一口干掉半斤，肚子里火燒火燎。

 旗袍妹再度斟滿，趙聲拭掉酒漬，見對方無于衷，于是笑道：“賈叔，是怪我陪的不盡興嗎？”

 賈保國古怪一笑，“咱爺們最講理，第一杯，是你上次欠的酒，至于為什麼要喝，你心里有譜嗎？”

 “有。”趙聲再度端起酒杯，“來，叔，我敬您一杯。”

 又是咚咚喝干。

 五分鐘，一斤酒。

 看的四名旗袍妹都出瞠目結舌的表。

 “好樣的！”賈保國口中著好，但只喝了二兩左右。

 哪像講理的人？

 趙聲已經打定了主意，既來之則安之，不把賈三陪好，看來是過不了這一關了。

 “請幫我倒一下酒，謝謝。”趙聲沖旗袍妹微笑說道。

 “趙英雄，像你這樣實在的人不多了，我想你這個朋友。”賈保國說完之后，將酒杯剩余的茅臺慢慢喝。

 “賈叔您太客氣了，您是老連長的朋友，我的長輩，能跟您坐在一張桌子喝酒，已經是我的榮幸，朋友真不敢當。”趙聲推道。

 他深有自知之明，所謂的英雄，只不過是人家客氣罷了，高興了喊你聲英雄，不高興了，屁都不是。

 “酒暫且停停，說事吧。”賈保國加了一筷子藕片，漫不經心說道。

 趙聲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至于背后是誰在控，他沒敢說出張烈虎的名字。

 賈保國從不知名的鐵盒中出一煙，點燃后，用拇指撓了撓頭，“趙董事長，是吧？”

 “暫且是。”趙聲笑道。

 “你這件事，好辦，也不好辦，好辦到一個電話能搞定，不好辦是怕拔出蘿卜帶出泥，惹到不該惹的人。”

 賈保國停頓片刻，又說道：“如果咱倆是朋友，我義不容辭把事給你辦了，可咱倆關系沒到那份兒上，你如今是商人，我也是商人，在商言商，咱就得把事兒擺到明面上，當買賣來談。”

 話雖然有點不講分，但在理。

 向雙平的面子，已經讓趙聲進這道門，接下來如何去做，是他自己的選擇。來之前，趙聲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對于賈保國公事公辦的態度，能夠接。

 “那您開個價？”趙聲試探問道。

 “你覺得我缺錢嗎？”賈保國雙手一展，笑著說道。

 趙聲環視周圍，清朝黃花梨桌椅，明代沈周的踏春圖，元代青花蟠龍瓶，再加上價值連城的院落，目所及，皆是富貴。

 趙聲簡單思考幾秒，無奈道：“您可把我難住了。”

 “用點心，不難。”

 賈保國笑道：“我這人有個怪癖，喜歡奪人所，你擁有什麼，我就想得到什麼。”

 幾句話使得趙聲的臉又黑又紅，不斷揣對方用意。

 賈保國擺擺手，“別誤會，不是你的心之人，而是心之。比如有一定價值的藏品，摯友送的禮，祖宗留下的寶貝，或者是……票。”

 “對了，你是藥企的董事長是吧？那就好辦了，正好我也想進軍醫藥行業，能不能賣我點票？”

 著賈保國似笑非笑的國字臉，趙聲瞇起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