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厲勇的第一次會面，以不歡而散結束。

 泰亨跟曲勝是敵對關系，對方極可能有張家兄弟在背后坐鎮，所以趙聲收起商人臉，以強態度回擊。

 宴會由工商聯牽頭，政府要員上臺講起了主旋律，趙聲回到原位，要了杯香檳。

 “看來你跟厲八仙，是做不朋友了。”何山滿臉含笑，拍著圓溜溜的肚皮，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跟個王八蛋做什麼朋友。”趙聲罵了一句，然后在老何耳邊說道：“有沒有這家伙的負面新聞，比如大保健，行賄，稅稅啥的，最好是重傷害和綁架之類的大案，搞老小子一下。”

 何山聳聳肩，笑道：“你這是害我無法在省城立足啊，以后誰還敢跟我打道。”

 “咱倆坐的這麼近，難道不像盟友？即便把厲勇的丑聞捅出去，也跟你聲譽沒關系。”趙聲笑道。

 “坐的近，不意味著穿一條子。”

 何山盤著蠟，輕聲道：“我是靠人脈關系混飯吃，上下九流，咱都得陪著笑應付。你今天跟厲勇鬧的僵，明天他就被抓，誰都知道是我捅出去的，生子，砸人飯碗的事，不能干。”

 老何一而再再而三推，趙聲也不好勉強，想想也是，老何結婚不久，一家子人等他養家糊口，把人家名聲搞臭，實在對不起朋友。

 “我倒是有厲勇的丑聞。”旁邊的錢天瑜低聲說道，才被調戲不久，俏麗還掛著一層怒氣。

 趙聲興趣哦了一聲，“說來聽聽。”

 “你們聊，我去轉轉。”何山不想探聽這種辛，隨便找了個借口，晃著型離去。

 錢天瑜等他走遠后，悄聲說道：“也不能說是厲勇的丑聞，而是曲勝的丑聞。他們公司的藥品，大部分是無效藥，只能短暫使患者康復，不久后又會重新染病。”

 這段話打破了趙聲的認知，皺起眉頭道：“還有這種事？他們為啥不把患者治好？”

 錢天瑜神微妙，著他說道：“治好了，患者就不會再購買藥品，吃了就好，不吃就壞，周而復始，患者會把無數的錢砸向這個無底。其實不只是曲勝，有許多公司也會這麼做，他們從學校和民間收購藥房，凡是藥效出能祛除病的，都會鎖進保險柜中，讓這些藥方永遠不見天日。商人逐利是本，貪婪和良心之間，他們永遠不會選擇后者。”

 許多公司都這麼做？！

 這是趙聲近些年，來聽過最恐怖的一段話。

 其恐怖程度，比起金三角和洲那些惡魔還要令人心悸。

 趙聲手指巍巍點燃一煙，想罵人，又不知道該罵誰。

 如果這些聞被師父聽到，會不會上演一出劍斬商的戲碼？

 反正他有種砍人的沖。

 趙聲緩了半天神，問道：“泰亨生產這種無效藥嗎？”

 錢天瑜堅定搖了搖頭，“我爸從創立泰亨起，就沒賣過一天這種藥，當初公司遇到過困境，沈大民曾經推薦過這一方案，我爸堅決不同意，他還明令止，如果有人在打無效藥的主意，他會親自把人打出泰亨。”

 想起錢宗圓滾滾的材和彌勒佛似的相貌，趙聲會心一笑。

 自己沒看走眼。

 錢宗，是條漢子。

 “既然他們制定了規則，那就由咱們來打破規則，方子我來搞定，把這些王八蛋都趕出醫藥行業。”趙聲意氣風發說道。

 “恐怕……很難。”

 錢天瑜糾結道：“中藥本來就需要時間來檢驗，老百姓把藥買回去，病只要三天不見好，他們難免會對藥品產生質疑。反觀曲勝他們的藥，當天就會有效果，換是你，會信任哪種藥品？”

 趙聲這才明白，自己把事想的過于簡單，無效藥存在有存在的道理，把他們趕出市場，僅憑一己之力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各種各樣的條件。

 這條路，任重而道遠啊。

 嘉賓致辭完畢，到了慈善拍賣環節，商業大佬們紛紛舉牌，盡量把好的形象展現在公眾面前。

 有了新東的重金加盟，厲勇現在財大氣，接連拍了五種品，博得滿堂彩。

 而厲勇也符合江湖商人標簽，只要一有人鼓掌，立刻站起來回應，雙手合十，對著掌聲不住道謝，不忘了說幾句場面話。

 “討厭他小人得志的樣子，咱們跟他爭一下？”錢天瑜看在眼里，恨在心里，銀牙幾乎快要咬碎。

 “跟一條看門犬生什麼氣？”

 趙聲這時心態已然放平，道阻且長，需要慢慢籌劃，急不得一時。

 他寬道：“狗對著你，你不能對著狗吧？”

 “就是生氣！”錢天瑜哼了一聲。

 “他這種人，下場往往會很慘，要麼進監獄，要麼家破人亡，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你應該懂。暫且讓他囂張幾天，等我抓住了把柄，把他和他的主子，一同丟進鍋里燉，連骨頭帶，全給燉爛了！”趙聲瞇起眸子，閃過一狠辣。

 對付禍國殃民的商，他的底線是不擇手段。

 慈善拍賣結束，眾人離席。

 厲勇邁著六親不認的八字步，來到了兩人面前，然后往后撤出一步，故作驚訝道：“咦？！趙董和錢總，你們沒有參與競拍嗎？泰亨那麼大的企業，怎麼小氣到連慈善都不做，該不會是資金出現問題了吧？我們曲勝如今大不相同，兜里闊，腰桿足，要不然，我先借給你們點錢花花？五千，一萬，只要錢總開口，錢立刻到賬。”

 錢天瑜瞪了他一眼，站起快步走開。

 趙聲慢慢悠悠離開凳子，沖厲勇笑了笑。

 眼神中有殺氣，有輕蔑，有無視，似乎在看一條狗。

 厲勇正是意氣風發之際，哪得到年輕人撒野，氣的擼起袖子，準備去跟他干一架。

 后突然有人拉住他，沉聲說道：“別忘了，翟紅興怎麼死的。”

 厲勇停住腳步，驚出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