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馮佐看來,趙聲的話,不僅僅是挑釁,更是恐嚇。
自己老子可是工商二把手,這些生意人,誰敢威脅過他?
二世祖有二世祖的尊嚴,二世祖有二世祖的脾氣,趙聲一味得寸進尺,讓馮佐很不爽,微怒道:“趙董,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必把人往絕路上,工資和獎金都不要了,放我一馬,可以嗎?”
趙聲著手掌,險笑道:“辭職,代表著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把罪犯伏法,怎麼跟公司一千多口人代。”
聞著對方口中噴出的酒氣,馮佐皺著眉頭,嚼起了冰塊,涼意順著食道進胃里,稍微緩解酒帶來的刺激。
整理好措辭,馮佐細聲細語說道:“趙董,我的家世你也知道,不需要為了泄商業機換取酬勞,你這麼做,純屬私人恩怨了,把我放到敵對面,于泰亨有好嗎?”
趙聲得意晃起大腳,故作驚訝道:“對哦,你爸是工商副局長,有權有勢,數不清的人往你家送錢,我一個做買賣的,敢得罪你家嗎?不敢,不敢。”
被住了語病,馮佐急忙解釋道:“我爸沒有貪污賄,收都是正常所得。”
趙聲斜了他一眼,含笑道:“把我當傻子耍呢?門口那輛小牛多錢?三百萬,四百萬?你爸需要不吃不喝干多年,才能給寶貝兒子置辦一輛蘭博基尼。況且養車的費用是筆昂貴開銷,僅憑你爺倆的工資,夠嗎?這年頭,哪個當的得住查,紀委請去喝茶,即便貪污賄查不出來,是巨額財產來源不明,就夠你爸喝一壺。”
馮佐攥拳頭,額頭青筋豎起。
趙聲的話,已經了他的底線,其實他不算是紈绔子弟,脾氣在圈子里屬于溫和那種,但涉及到老爹的負面言論,他必須予以反擊,因為那是他們家生存的本。
趙聲又說道:“別跟我玩那一套,比你爸烏紗帽大的,我見多了,個個兩袖清風,誰愿意破頭當人民公仆,伺候人不累嗎?今天你只有兩條路,要麼把我送進去,要麼自己進去。”
或許是酒起了作用,馮佐終于敢怒視對方,著潑皮無賴式的臉,馮佐咬牙道:“趙董,非要魚死網破嗎?”
趙聲樂呵道:“你是逃不掉的魚,我是掙不的網,乖乖照我的話去做,對咱們都有好。”
大門敲了幾下,被一把推開。
馮佐的那幾位朋友,端著酒進包房。
泰亨董事長,在省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對他們這些小二代而言,屬于要刻意結的一尊佛。
正要開口打招呼,忽然察覺到氣氛不對,空氣里彌漫著火星味,使他們掛在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佐佐木,咋了?”名張帥的男人問道。
至于佐佐木,是馮佐的綽號。
張帥父親是通局一名實權長,自己在區政府宣傳科任科長,最重要的是,他親姑姑是萬林副市長,顯赫的家世和重義氣的人設,讓張帥在圈子里很吃得開。
馮佐搖搖頭,郁悶喝了口酒。
張帥將視線投向趙聲,充滿敵意說道:“你是泰亨老板吧?”
趙聲瞄了他一眼,答不理。
張帥越過馮佐,坐到了趙聲旁邊,“佐佐木是我十幾年的兄弟,他的格我了解,輕易不會招惹別人,你們倆之間好像起了沖突,能對我講講嗎?”
張帥經常健,把材練的跟牛蛙一樣,頗有震懾力。
趙聲漫不經心問道:“您哪位?”
張帥出手,“新華區宣傳科,張帥。”
二十八歲正科,放眼全省城都是拔尖存在,到恭維多了,自然養囂張格。
趙聲撇撇,說道:“我見識,如今的公務員,都敢明目張膽飆車和混跡娛樂場所了嗎?”
張帥怒目相向,盯住討厭的臉龐幾秒鐘,說道:“跟朋友聚會,怎麼混跡娛樂場所?還有,你從哪見到我飆車了?誹謗,是需要負法律責任的。”
趙聲笑了笑,“調取監控,并不是一件難事。”
張帥比他笑的更張狂,“那你去調,調不出來,咱們這事沒完。”
氣氛劍拔弩張。
馮佐有些害怕,于是跑出來和稀泥,“張哥,算了,我們公司部問題,涉及到機,不能跟你過多解釋。”
張帥用力握住酒瓶,猖狂道:“一個生意人,敢騎到我們兄弟頭上作威作福了嗎?泰亨又怎樣,哪怕是以前的錢宗……”
后一句,他沒敢說出口,怕被抓住把柄。
趙聲皮笑不笑道:“公務員就該高人一等嗎?你們的宗旨是為人民服務,而是我納稅人,還是納稅大戶,你的飯碗里的東西,都是我給的,憑什麼要對食父母橫眉豎眼,飯喂的太飽,慣的?”
這番話徹底激怒了馮佐,脾氣在酒的慫恿下愈演愈烈,怒火一沖,直接抓住趙聲手腕,冷聲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哎呦呦!死我了!”趙聲喊的聲音奇大,五呈現出痛苦表。
張帥睜大雙眼,咬牙切齒道:“媽的!有倆臭錢就了不起了?今天告訴你,誰是爺爺誰是孫子!”
隨著他的力氣越來越大,趙聲反而不再喊,神態逐漸轉為淡然,笑道:“公務員打人,什麼后果?”
馮佐正要開口,門突然沖進一堆警察。
趙聲再次一把鼻涕一把淚喊道:“打人啦,打人啦,警察叔叔快把壞人抓起來!”
悲愴的鬼哭狼嚎,回在包房。
馮佐嚇了一跳,著錄像材,酒意瞬間驚醒,連忙松開手,解釋道:“警察同志,我沒有打人。”
趙聲舉起發紅的手腕,直至放到錄像前,可憐兮兮說道:“斷……斷了。”
回過頭,對馮佐和張帥出一個詭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