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聲聽到大剛給他匯報完齊峰想他的消息后,笑得前仰后合,沒想到那位年大叔走背運走到邪門的程度,連找人報復都能找到大剛頭上,讓趙聲很想奉勸倒霉蛋一句,該去廟里拜拜佛了。
不過沒等多長時間,趙聲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接到了張新海的電話。這位任職于省刑偵總隊的副大隊長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卻傳達了兩個重要的信息:一,沒有發現扔巧克力紙的嫌疑人,二,錦江大廈附近只有一個老板有犯罪的前科,也和不社會不良分子多有往來,至今還在經營著違法生意。
老板做唐宏圖。
趙聲聽到這個名字后打了一個激靈。
想到前一陣子唐宏圖特意出橄欖枝,趙聲心里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他是在社會上爬滾打了多年的人,也在軍和國外渡過幾年難忘的歲月,可以說接過各個階層的人士,大鬼小鬼都見識過怎樣齜牙咧。現實的無奈,也造就了趙聲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觀主義者,他喜歡用最大的惡意揣度他人,總把人往最壞的地方去想。唐宏圖自掏腰包宴請眾人的目的,是有意結還是敲山震虎,趙聲寧愿相信后者。
這個案子后面牽扯到多大的一張黑網,趙聲不清楚,但他能想到罪犯絕對是及其猖獗不要命的狠角。敢天化日之下用狙擊槍襲擊警察,得窮兇極惡到什麼程度才能干得出來?至趙聲所知的混子們,沒人能作出這樣的殘暴行徑,也就外國那幫視人命如草芥的恐怖分子,才敢這樣無法無天。
趙聲坐在床邊,悶頭著煙,一接著一,分析著里面利弊得失。
去唐宏圖邊臥底?安全肯定是最大的患,對方既然連警察都不放在眼里,對他一個小混子當然更不會有所忌憚,沒準剛進去就得被人抹了脖子。
不去?
那就只能剝繭般慢慢調查,也許等兇壽終正寢了,都不能將其繩之于法。
正義和膽怯不斷翻滾,時時刻刻煎熬著趙聲的心。
趙聲是個徹頭徹尾的子,打架斗毆,尋釁滋事,沒事還調戲調戲良家小眉,當然算不上什麼好人。但要說他是個壞人,也談不上,起碼沒有過狗和欺男霸的劣跡。
趙聲從小就有個江湖夢,拜令狐沖仗劍江湖的狂放不羈,折服西門吹雪的天外飛仙一劍西來,羨慕楚留香“萬花叢過,片葉不沾”的瀟灑快意。總而言之,趙聲小時候是裝滿大俠夢的意份子。
一直到半盒煙完,趙聲目才從唐宏圖名片上挪開,熄滅煙頭,著臉頰,喃喃自語道:“媽的,非裝幾把個英雄,反正老子這條命是撿回來的,就當還給向黑臉了。”
……
……
錦江大廈29層。
北方人和南方人選擇住宅樓層的觀念不一樣,大多數南方人喜歡樓層,就像喜歡人脯,越高越好,而北方人更喜歡帶著吉祥寓意數字的樓層。在數字上,南北方也各有偏,南方喜歡做生意,就比較意8這個象征發財的數字。北方人則更熱衷于政治含義更為濃厚的9字,認為只要有這個數字存在,那麼就能攀爬到權財的極致。
九乃至尊。
唐宏圖是個地地道道的東北人,況且在武云市生活了這麼多年,上早已打上了北方人的烙印,把公司最終定在了29層。
唐氏集團。
趙聲一休閑裝,靠在舒適的沙發上撥弄著,在唐宏圖的公司里面耐心等待。公司前臺也沒有因為他著隨便就刻意疏遠,一直笑臉相迎,倒茶倒咖啡,像是見了大客戶一般,伺候的殷勤周到。這年頭冠楚楚等待老板召見的,不一定是什麼大人,反而是趙聲這樣吊兒郎當的,也許就是哪個大企業的二世祖或者家族里面的直系員。
前臺干的就是憑借眼力價吃飯的工作,當然不會慢待每一位貌似是大有來頭的客人,沒準一個客氣的笑臉就能換取飛上枝頭變凰的會,哪怕客人是個送快遞的窮小子,一番殷勤對待又不會損失什麼,這筆賬,很好算。
唐宏圖這種級別的老板肯定不會來得比員工早,他的生意基本都在后半夜拍板,所以經常導致上午不到人的況,不過趙聲來之前給唐宏圖打過一個電話,確定他上午會來。
一直接近午時分,氣勢磅礴的唐宏圖才出現在趙聲視線之,唐宏圖著惺忪睡眼,見到趙聲就是一捅熱的勾肩搭背:“哎呀,生子,哥真是老了,熬個夜都得打個盹,要不然子骨就不答應,等久了吧?”
趙聲回應一個燦爛笑容:“我也是熬不了夜了,一到點就得趴床上待著,這麼算來,那您和我是同齡人。”
“哈哈!還是生子你說話聽!”在唐宏圖爽朗的笑聲,兩人一起邁辦公室。
唐宏圖的辦公室面積很大,足有二百多平方米,里面擺放著古香古的紅木家和幾盆綠植,極富人雅意。
趙聲在李爺爺的熏陶下,對木制家也算略懂一二,僅憑澤和線路紋理,就能分辨出紅木家屬于比較昂貴的越南黃花梨,是辦公室陳設雕刻的大件家,其價值就不亞于一輛豪車。
辦公桌后面懸掛的“用心聽石,可聆天籟”八個大字,落款是啟功,趙聲仔細分辨了一下,就把它歸類于高仿的贗品里面。別的書法家真跡的鑒別方式趙聲不太懂,但看了十幾年的啟功老先生筆墨,他還是敢拍著脯說能看出個不離十。這幅字從結構,筋骨,筆鋒,都和啟功大家的字有著細微差距,但也實屬仿品里面的品,不是侵此道有年頭的人,很難分辨出來。
唐宏圖見趙聲盯著啟功“真跡”目眩神馳,微笑道:“生子,你也喜歡字畫?”
趙聲很謙虛說道:“只是喜歡而已,不太懂。”
唐宏圖也沒藏著掖著:“是個朋友送的,我也看不出來好賴,找幾個專家看過,有說真的,有說假的,把我也弄得蒙呼呼的。反正覺得字好,也不能擱到床底下白瞎了,干脆掛上面得了,要不朋友會怪我不夠意思。”
趙聲笑道:“既然是二哥朋友送的,那肯定是真跡。”
趙聲沒有指出這幅字是贗品,費力不討好的事他可不會去干,二哥的朋友基本都是頗有分量的人,萬一道破真相把人家得罪了,平白無故給自己樹立一個仇家,那多不劃算。夾起尾做人的好他在小時候就懂,不會像個傻小子似的見人就掏心掏肺,何況此行目的是暗查明兇,更不會鋒芒畢。
唐宏圖哈哈笑道:“管他真的假的,朋友的義最重要,你說是不,生子?”
趙聲笑了笑,道:“義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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