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的階梯是出了名的,從上到下,一眼不到盡頭。
要是不小心踩了,那就會像個爛西瓜一樣,咕隆咕隆地滾到底。
但是此刻的胡笳卻不管這些,他正在這種提坎馳騁的覺。
“呦吼……”別人一步一提坎,他倒是直接一步個兩三梯,也不怕扯著蛋。
呂青青已經無語了,這兩天胡笳打算把那18個被舉報者挨個走了一遍。
走一家,嚇一家。
嚇一家,抓一家。
搞得好多人都在傳,這胡笳不是管殺人放火的嗎?怎麼還管上貪污腐敗了?
這是要調職?
隨著18個人的數量越來越,呂青青的眉頭是越皺越。
只有胡笳,興從未減。
也不知道是因為他進了“二哈”階段,還是純粹是因為看到壞人被抓。
“大哥,我說你低調點好嗎?”
“低調不起來啊。排查人數越多,勝利希越近。”
胡笳眉眼之間的那種高興,完全掩藏不住。
“走,第17個,管路政建設的陶喆韓,小子吃了那麼多錢,不能放過他,呦吼……”
典型的二哈!
……
如果是放在現在,要調查一條巾的來路和去向還比較困難。
畢竟店多,買得起的人也多。
可是在上世紀20年代末。要調查一條巾的來路和去向,卻是非常簡單。
因為城里能夠賣巾的店鋪也就那麼幾家。而買得起巾的人家就更了。
黃媛家的巾是淡黃,上面還印著朵朵雛。
很快,羅文武就打聽到了巾的售賣店。這個年代,巾還屬于奢侈品,老板迅速查看了他的走貨記錄。
這批巾是去年底來的新貨,總共十條。上個月才全部售。
盡管老板不能提供準確的買家信息,但是羅文武打聽到一點,這十條巾其中九條都是被子買走。
也就是說,其中有個買主是男子,還是個年輕男子。
這個信息很關鍵。因為男用巾都是純,而像這種印著花朵的淡黃巾一般都是由子購買。
那這個男的買花巾只有一種可能。要不然是給家里的眷買的,要不然就是買來送人的。
很有可能,他就是送巾給黃媛的那個人。
由于是唯一的一個男顧客,所以老板對他印象稍微深一點。
穿著西裝,戴了一副眼鏡。高1米7左右,區縣口音。
因為巾售價1.9元,當時那人講價到1.6元。而渝西地區在發“6”這個音的時候,一般會說“陸”。
所以,羅文武判斷,那個男子應該是來自江津、永川、綦江等地。
……
再看胡笳和呂青青,他們倆正在和通局建設科的陶喆韓做面對面流。
“其實我早猜到會有人來找我,只是沒想到是你們。”陶喆韓出一苦笑。
他說,自從知道易冉死后,他就有種預,那些舉報信會被警察發現。
“所以舉報信上面的人你都認嘍?”胡笳問道。
“不認又能怎麼辦?事都捅到你們那里了,我還不如自首。”胡笳的名字可謂如雷貫耳,老實坦白爭取一個寬大理的機會。
正因為大家都這麼想,所以這兩天胡笳的效率才那麼高,沒有一個被舉報者在掙扎。
“好,既然你以權謀私的事已經認了,那我們就來聊點別的。”
“別的?”這話嚇了陶喆韓一跳,“我沒有別的了,我就利用手上權利搞了點錢,真的沒別的了。”
“黃媛認識嗎?”胡笳懶得和他扯那些以權謀私。
“黃媛?”陶喆韓想了想,“好耳。”
“就是易冉的妻子。”呂青青提醒道。
易冉的妻子?
陶喆韓猛的反應過來,“啊?聽說也死了?”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是否認識他?什麼時候見過?”胡笳冷道。
“哦,這人我不,也沒和他說過話,但有一次我在街上到過他和易冉在一起。”
陶喆韓的回答讓呂青青略有失,不過這一切又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一直以來,易冉的各種作以及易都是親力親為,黃媛從未出過面。所以針對,前面16個人都沒有提出過有效的信息。
看來,陶喆韓也一樣。
“不過,有一次我在教育局見過,他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那人20多歲吧,看起來兩人比較悉。”陶喆韓補充了一句。
教育局?
那多半是和吳能見面了。
“當時他們似乎有什麼爭執,黃媛推了那男人一下,還把他眼鏡給摔破了。”
等等。
“誰的眼鏡?”
“那男的啊。”
呂青青看了一眼胡笳,胡笳也看了一眼呂青青。
眼鏡?
吳能不戴眼鏡啊。
難道說黃媛還和教育局的另外一人有糾纏?
“走,教育局。再去找吳能聊聊。”
……
“萌,我就問你,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歐文氣得簡直想破口大罵。
調查李洋的案子申請已經發出去兩天了,可是一直沒有回音。
好不容易有了信,讓萌拿著申請表去蓋個章,結果萌還把表格給丟了。
這把歐文氣得夠嗆,又要重新走流程。
走流程不可怕,可怕的是找不到領導簽字啊。
也不知道是闖了什麼鬼,每次去找領導簽字,領導都不在辦公室。
這李洋的案子再這麼拖下去,不知道會拖出來朵什麼花。
“文隊,我的錯。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放在文件夾里面的,它就莫名其妙地飛了。”萌淚眼朦朧,急得都要哭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歐一揮手,“你去司法科門口站著,什麼時候科長回來了給我說,我好再去簽字蓋章。”
“好的!”萌如同大赦,趕出了門。
殊不知,剛一走出歐的辦公室,就換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想簽字蓋章接手案件?
門都沒有!
而此時被關在通遠門警署的李洋已經有點撐不下去了。他覺自己頭昏眼花,神力完全不能集中,說話也有氣無力。
那群審訊的人,一天只給他一碗干飯加咸菜,只要一吃完馬上就又開始無休止地盤問。
問題永遠是那幾個,說得他都不想再說了。
審訊室外,話正在訓斥一個小警員:“這都五天了,五天時間都夠一只狗學會站立了,你還沒把他的認罪書給拿到。”
那個小警員誠惶誠恐:“哥,這真不怪我,那小子意志力太強了,從頭到尾就沒說錯過一句話,我們想抓把柄都抓不到。”
“他可是特隊的人,你們溫溫吞吞地這樣辦事,怎麼可能撬得開他的?”話眼中出一狠辣。
“哎呀,哥,私下用刑這事我們可不敢。”那小警員臉都嚇白了。要是平頭老百姓他們早就拳腳招呼了,可是這人是李洋。他背后站的是胡笳和歐文,誰敢屈打招?
“蠢貨!誰要你們打人了。”話示意對方附耳過來:“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