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輕嬋臉皮薄,支吾了會兒,頂著紅的臉對侍道:“那、那再吃點吧。”
侍們忍著笑意,繼續給喂了起來。
食水用過半,李輕嬋搖了搖頭,是真的吃不了。
趁著侍收拾屋的時候,鐘慕期道:“今日來給你看診的是太醫院已解的老太醫,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李輕嬋覺得他剛才很不給自己面子,有一點點不大想理他,但又不敢真的不理,便短短地“哦”了一聲。
挽月掀簾請老太醫,而鐘慕期往前一步,在床頭凳上坐了下來。
兩人相距不過一尺距離,李輕嬋嗅到淡淡的檀香味中混了一冷香,朝他看了一眼,被捕捉個正著。
李輕嬋飛速移開眼,心里打鼓,面上還裝得若無其事。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明明先前兩人只是偶爾在平公主那到時打個招呼而已,怎麼現在一直往自己邊湊?府中這麼多侍下人,就是他不看著也沒事的嘛。
李輕嬋心浮,細細回想著京后的幾次面,覺得好像就是從那天湖心亭見了之后,他就有點不對勁了。
此刻仍靠在床頭,上披了外,錦被高高拉到前,一頭濃烏發因方才的作了一小簇,在肩上支棱著。
鐘慕期的目從那簇發掃到恢復了些的臉頰,見目飄忽,顯而易見是走了神。
他眸微微一挑,略傾向前道:“不許說謊。”
這幾個字發聲很輕,李輕嬋沒聽很清楚,下意識轉頭,“嗯?”
“怎麼了,小姐?”正在幫大夫取脈枕的挽月扭頭問道。
“沒、沒什麼。”李輕嬋趕搖頭,這才發現鐘慕期那話是特意著聲音說給聽的。
臉上又熱了起來,想反駁說自己才不會說謊,又覺得自己瞞了那致心疾的藥和荀翰的事,是在說謊也沒錯。
這麼糾結了會兒,錯過最佳反駁的機會,老太醫已走近了。
“小姐莫怕,平常心就好。”老太醫給把了幾天脈了,知曉這姑娘小小年紀就患奇癥,語氣十分輕。
李輕嬋點頭,“勞煩先生。”
這還是吐清醒后第一次被把脈,怕影響到老太醫,謹慎地屏氣懾息,屋靜得仿佛銀針落地都能聽見一般。
越是安靜李輕嬋就越張,怕自己真的得了什麼病,心飛速地跳著,雙眼盯著老太醫的面容一不。
時間仿佛凝滯了,每一刻都格外難捱,李輕嬋著自己的心跳聲,忽聽窗外風聲大了起來,接著便是急促的“嗒嗒”落雨聲。
這突如其來的靜讓屋氣氛松了一些,最外面的挽月踮著步子繞去了窗邊,輕手輕腳地將留了條的窗子關。
回來時老太醫已收回了手,見李輕嬋側目往外看,挽月道:“外面下雨了,好冷呢,小姐這幾日還是待在屋里吧。”
李輕嬋還未說話,老太醫已道:“不可,外面雖冷,該通風氣的也不能。”
挽月“啊”了一聲,想去將窗子重新打開,老太醫道:“也不急于一時。”
老太醫說完看向鐘慕期,沖他點了下頭。
李輕嬋視線在他倆中間轉,不著他們在打什麼啞謎。老太醫問:“聽聞小姐患心疾已三年有余,以前從未有過嘔,可是近日子與往常有什麼不同?”
李輕嬋垂下了眼,以前在姑蘇時,服用那藥后心疾便會不定期發作一兩回,有時實在難忍,也停下過。
停大概一個月左右,脈象就會恢復,甚至有一次大夫直接診斷說心疾已經痊愈了。
再次用藥,心疾又重新發作。
時間久了,也就掌握了規律,每月服用一次藥,就這麼一直拖著,讓所謂的心疾怎麼都治不好。
一朝離荀氏的掌控,就沒必要裝得那麼像了,臨近京城時就已停了藥。
現在心口是不痛了,卻忽然吐起來,讓覺得不安。
“說話。”李輕嬋還失神想著,忽地被鐘慕期沒什麼的嗓音驚醒。
瞄了眼坐著的人,低聲嘟囔道:“我還在想呢。”
“昨日不是跟你說過……”鐘慕期話說一半停住,似乎嘆了口氣,轉而道,“邊說邊想。”
李輕嬋悄悄打量了下老太醫,見老太醫捋著胡須面鼓勵,猶豫了下,慢吞吞道:“最近些日子時常會不過氣。”
老太醫面微,細問道:“小姐子孱弱,可是不堪勞累時才不過氣的?”
“不是。”李輕嬋確信地搖頭,“累的時候是會不過來,可是近日什麼都不做也時常覺得悶,好像被東西著一樣。”
說著就覺得氣困難起來,腔被著一般難。李輕嬋微微垂首,掌心按著口深深吸了口氣,道:“現在就覺悶得很。”
“除了悶還有什麼覺?”
李輕嬋仔細了下,細眉微蹙,苦著臉道:“有時候好像突然不會氣了一樣,然后就會使不上力,累的很。”
說完,鐘慕期看了挽月一眼,挽月急忙上前來扶著李輕嬋。
等稍微緩過來,老太醫又問:“還有呢?”
李輕嬋想了想,慢慢抬頭,一雙水波盈盈的雙眸看向了鐘慕期,抿著角微微抬了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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