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茶水間煮了咖啡，直奔董事長辦公室，越過虛掩的半扇門，看到林宗易在里面坐著，而馮斯乾正在飲水機前泡茶，我猶豫再三，沒進去打擾，將咖啡擱在墻角。

不多久，林宗易從辦公室出來，路過格子間門外，他駐足，輕扣了兩下門，我立馬起立，“林董。”

他倚著門框，似笑非笑打量我，“傷好全了。”

我抬手著顴骨殘留的淺印記，“差不多了，萬幸沒留疤。”

林宗易問，“韓助理換住了？”

我回答，“是。”

他漫不經心松了松勒的頸口，“黃家出事，我猜和韓助理有關。”

我早就清楚瞞不住他，馮斯乾在江城手眼通天，林宗易也算得上只手遮半邊天，探個底細輕而易舉，我如實說，“范玲玲上門打了我，馮董知曉了。”

林宗易略詫異，半玩笑的口吻，“斯乾的袒護之心不加掩飾啊。”

我并未因此沾沾喜喜，反而很冷靜，“再如何袒護，不一樣是見不得嗎？”

林宗易定格在我上的目變得深意十足，“韓助理很有骨氣。”

我瞥向過道，正好此時沒有同事經過，“我新地址在瀾春灣。”

瀾春灣是什麼地方，他自然明白，林宗易從我上收回視線，沒有多言。

片刻沉寂后，我問他，“林董，假如我有求于您，您能否幫我一個忙。”

他神高深莫測，“韓助理求什麼。”

我攥著拳，“我想離開江城，越遠越好，林董能送我一程嗎。”

林宗易似乎猜到我所求是這個，他沒有毫驚訝，“那要看韓助理能回饋我什麼了。”

我拳頭攥得更，“我可以盡我所能報答您。”

林宗易不帶半分，用一種易的態度說，“有價值的報答渠道并不多。”

我說，“我目前的確沒有償還林董的籌碼。”

林宗易不語。

我盯著他，沒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林董有喜歡的人嗎？興趣的也算。”

林宗易直白揭穿，“韓助理想問的是，我是否喜歡你，倘若喜歡，你便有理由求我。”他反問，“你覺得呢。”

我否認，“不喜歡。”

林宗易笑了，“喜歡或不喜歡，如今都談不上，你有意思是真的。一個千方百計要逃出牢籠的人，你的清醒和膽量確實很刺激我。但這份刺激，不足以我付出實際本救你。”

他系好西服的最后一枚紐扣，“如果你有道行為他的肋，我興許會出手拉你一把。”

林宗易撂下這句，從辦公大廳離去。

我坐回椅子，凝視水杯里源源不斷覆滅的氣泡失神。

從馮斯乾口中奪獵，不管是生意還是人，勝率只有五。贏了要賠進極大的代價，輸了代價則愈加慘重，林宗易衡量大局不肯冒險也是理之中，除非我能給予比他所付代價更劃算的東西來換，暫時我沒有。

我盤算下一步該怎樣走，馮斯乾不知何時竟然站在我面前，他影無聲無息籠罩住我整個人，“聊什麼了。”

我猛地回過神，“沒聊什麼。”

他看著我。

我小聲說，“林董知道我住在瀾春灣，會給殷沛東嗎。”

馮斯乾隨手翻著我桌上的雜志，“他應該舍不得送你上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