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喬走過去，“怎麼出來了?”

孟盛楠抬頭，頓了頓才說：“哦，有點悶氣。”

“可惜了。”戚喬也坐下。

“什麼可惜?”

戚喬說：“里頭有人比賽呢，特別嗨，跟瘋子似的。就咱第九中的那個混蛋加流氓。”

“哦。”

那個灑滿世界的下午，倆個孩坐在那把長椅上說了很久的話。一輛車走了，下一輛又來了。屬于們的青蔥歲月一點一點消失殆盡，再也回不去。

春節過后，夏天猝不及防的來臨。

那時候高考迫在眉睫，高三樓的理科文科一到下課也都很有學生出來溜達了。孟盛楠也很久沒有見過他，后來一次好像還是放學回家經過校門口的必勝客，看見他剛和一個生走了進去。

再后來，已是五六月。

那天，孟盛楠正在做高考真題，北京的總是有些難度。問傅松，男生很細節的講給聽。孟盛楠邊聽邊做筆記，到不明白，問：“為什麼要在這做輔助線?”

傅松問：“看到這個條件沒有，你得利用到知道吧?”

“哦，懂了懂了。”

過了會兒，傅松在后頭的名字。

“怎麼了?”

“我突然想到還可以用另外一種方法。”

孟盛楠立即搖頭，“還是算了，我會一種就行了。”

傅松笑，頓了頓問：“有沒有想好考哪兒?”

“還沒。”

傅松沒說話，孟盛楠問：“你非中科大不上是麼?”

慢慢的，男生搖頭：“不是。”

這一回，孟盛楠懵了。

“那你要考哪兒?”

傅松搖頭：“到時候看吧。”

孟盛楠沒再問，轉回繼續做題。再過一個月，他們就會各奔東西，或許很多年不再見。突然有種特別難過的覺，不再見，不再見。

那段時間，班里同學錄橫飛。

他們那片屬薛琳表現最活躍，晚自習放學后站在講臺直接攔住全班同學。從一組第一排左手邊第一個人開始散發同學錄到每個人手上，明天一早又從始發地收回。

當時坐在座位上，一直在笑。

那幾天，同學錄寫到手發。孟盛楠幾乎下課都在寫，生日籍貫好座右銘。更有意思的是，聽說有個班的男生在一節晚自習過后一個一個擁抱了每個人。戚喬當時笑著對說：“你信不信?”

“什麼?”

“那個男生一定暗他們班某個生。”

“你怎麼知道?”

戚喬神的一笑：“沒聽說過一句話麼?”

“哪句?”

“畢業時為了擁抱，一個一個地擁抱了全班。”

孟盛楠慨。

戚喬鄙視：“虧你還是寫小說的，這都不知道。”

孟盛楠：“……”

后來斷斷續續的收到同學的畢業禮，鋼筆大頭水杯圍巾什麼都有，能裝一小酸箱。學校畢業班已經徹底瘋狂，熱不退。孟盛楠復習也已接近尾聲，其實早考晚考也不差多。

那個五月中旬的周末，約好戚喬一起去照大頭買小禮作為回送。

逛完街去書店，戚喬跟在后頭。

“給你買還是送人?”

孟盛楠說：“送人。”

戚喬若有所思：“很見你送別人書啊。”

孟盛楠沒說話，一排排書往過找。

“你們班那個男生?”戚喬自己想。

“不是他。”

“那誰啊，男的的?”

孟盛楠停下腳步，瞥一眼：“好。”

再下來，不管戚喬怎麼問都避重就輕。直到轉了好幾家書店，才找到想要的那本。戚喬湊過去看了眼：“這麼深奧，到底送誰啊?”

孟盛楠付賬，抱著書往外走。

“說不說?”

孟盛楠停下腳，想了想說：“一個不認識的人。”

“什麼意思?”

那會兒余暉籠罩大地，晚霞通紅，孟盛楠目落向很遠，好像看到一條天際線橫在半空。

對戚喬說：“想讓他迷途知返。”

第18章 ○-1-8

高考前十天，學校放假。

那天整個學校兵荒馬，一個個拉著老師找合適地方合影。教學樓下全是撕碎的書本習題模擬卷，一片瘋狂。小場里，薛琳一邊拉著和傅松拍照，一邊找聶晶。

孟盛楠最先看到那個生，跑過去。

生正和別的同學說說笑笑，聞聲轉頭，愣了一下：“孟盛楠?”

“咱一起合個影吧。”說。

聶晶半天才回神，瞥了一眼后不遠的傅松和薛琳，又看向，慢慢點了點頭。孟盛楠有松了一口氣的覺，高三這一年來倆人不再同桌又整天忙著復習幾乎很說過話。有時候，覺得很別扭，像是隔著點什麼一樣。

照完相大家又鬧騰了會，收拾書包要走了。

教室門口，聶晶住。

“送給你。”

孟盛楠接過生遞過來的紙疊的布谷鳥，看過去。

聶晶突然笑了，“你那時候教了我兩天呢，太難學了。”

聞聲，也笑。

“謝謝你孟盛楠。”聶晶低聲說。

夏日的從窗戶邊繞進來落了倆人一，外頭學生熙熙攘攘。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畢業了的笑意，又含著點不舍得。孟盛楠慢慢搖頭笑，然后翻出書包找到一支鋼筆遞給。

“高考順利。”說。

聶晶握著筆，重重點頭：“你也是。”

那是他們高中畢業的最后一次見面，后來四人的那張照片一直夾在孟盛楠的相冊里，細細一看，聶晶的眼神偏左向上，那是著傅松的。

他們教室門口分別，孟盛楠下樓往外走。

遠遠的就看見理(1○)班外一大群男生還聚在一起拍照留念，沒有那個人的影。四下轉頭找，好像聽見有人再他的名字，又好像沒有。

恍然，是后戚喬的聲音在。

又回頭看了眼那個教室那個座位，慢慢的收回視線，一步一步遠離。

戚喬問：“看什麼呢?”

孟盛楠搖頭，“沒什麼。”

戚喬摟著的肩膀，嘆了口氣：“咱倆畢業了孟盛楠。”

“畢業了。”孟盛楠想到什麼，又問：“對了，宋嘉樹當兵那事兒怎麼樣了?”

戚喬咬著，半天沒吭聲。

“怎麼了?”

“定了。”

“什麼時候?”

“八月底。”

孟盛楠驚呼：“這麼快?”

“就這麼快。”

戚喬又嘆了口氣，沒再說話。倆人沿著長街一路走了回去，街道上騎著自行車的男男經過們邊，就像是歲月在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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