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嗎？那我們去周溫宴的律所。”

陳庭越看著林晚雪, 說的聲音有點輕。自從宋柯被拘留那天后，他來月甜就有點勤，偶爾得知林晚雪要離婚。

知道要離婚后, 他就來更勤來, 熱心的不得了。

林晚雪點了點頭, “嗯，我決定了。”

這段時間, 陳庭越幫了不忙, 林晚雪有些過意不去, “真的太麻煩你了, 我自己可以去的, 你要有事可以去忙。”

陳庭越連忙說：“不忙不忙, 而且我和周溫宴是朋友, 有我在, 他可能會更盡心點。”

這個朋友的定義。

等林晚雪到了律所, 看到程歲寧和周溫宴姿態親，又看向陳庭越。

陳庭越看到眼里的疑，他干咳了一聲，“我和程歲寧之前是假裝男朋友，他們才是真的一對。”

林晚雪點了點頭。

面對周溫宴時，有些張, 盡管對方的態度很好。

周溫宴抬眸看向，“不用張。”

林晚雪手心被程歲寧塞進一杯熱茶, 頓了下，視線和程歲寧相，張的緒好像也被程歲寧的笑容安下去。

喝了一口熱茶，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這些年婚姻發生的事。

離婚這個念頭在心里存了很久, 讓決定來離婚的原因是，這些年攢了一些錢，可以將宋柯給家的都還回去。知道這種行為很可笑，但不想欠他什麼。

周溫宴聽完，語氣專業又溫和：“對方不想離婚的話，起訴耗時會很久。”

看過很多新聞和周邊的例子，離婚拉鋸中，方很容易心，怕周溫宴這麼覺得自己，連忙保證，“我知道，您放心，我離婚的決心很堅定。”

周溫宴淡淡笑了下，“我沒有懷疑你的決心，只是想告訴你，這條路可能很難，但我們大家會陪你一起走。”

林晚雪怔了下，這個人沒什麼朋友，但能認識他們真的很幸運。

那晚從律所回去后，就回和宋柯的房子里，將行李收拾好。前幾天在外面租了個小房子，這兩天剛收拾干凈。

雖然還沒正式離婚功，但還是覺得心里松了口氣。

這個小出租屋，誰都沒告訴，將它當作自己的基地。宋柯自從收到離婚協議后每天都會去月甜找，先是態度誠懇的說一些話，見沒有反應，又要用拳腳來威脅。

林晚雪看店里還有客人，面無表的看著宋柯，“又要打我了嗎？你覺得打我就能讓我跟你過一輩子嗎？”

宋柯沒見過這樣的林晚雪，林晚雪脾氣，誰都能拿，他也就是吃準了這點，所以才這麼不加收斂的為所為。但現在眼前的林晚雪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臉冷，眼神更冷。

林晚雪不想和他多說話，“我是開門做生意的，你這樣天天打擾我和我的客人，之前就算了，還有下次的話我直接報警。”

后來林晚雪的父母也來過，林樹強大鬧了幾次，林晚雪都沒松口。

高曲私下還多了林晚雪幾次，林晚雪沒抬頭，目一直看自己握的手。

等高曲說完，才開口：“媽，你就當過我吧，以后怎麼樣我都能養我自己。你和爸借宋柯的錢，我都會還上。”

高曲見不吃，有點著急，“再怎麼樣，你邊都得有個男人，你和宋柯這麼多年都過下來了，再熬熬一輩子就熬下來了。”

林晚雪忽然笑了下，將胳膊上和脖子上的傷痕出來給高曲看，“媽，你真的覺得我還要熬嗎？你和爸爸重男親我不怪你們，你們當年急著不讓我上學讓我嫁給宋柯，我也不想恨你們，但我現在想為自己活。”

這是作為兒第一次這麼堅定的說這些話，高曲嘆了口氣從月甜離開。

那晚十點，月甜結束營業。林晚雪將店里沒賣完的面包帶回去，準備做晚飯。在回小出租房的路上遇到了陳庭越，他車好像壞了，打了雙閃在路邊打電話。

林晚雪看見他主和他打了招呼，“陳先生，你車壞了？”

陳庭越沖著點了點頭，然后和電話那頭的保險公司說完地址和車況后，才將電話掛了和說話，“你怎麼在這里？”

林晚雪指了指前面一個好舊的居民樓，“我租的房子就在前面，你呢？”

陳庭越笑了下，“我是出來吃飯的，沒想到車壞了，那邊也去不了。”

林晚雪點了點頭，忽然仰頭看他，“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砂鍋粥店很好吃，但是是那種很小的館子，你要是不介意的，今天的晚飯我請你，就當是幫了我這麼多忙的謝禮了。”

“不介意。”他說。

林晚雪笑了笑，陪著他在路邊等到保險公司來，將車拖走。

然后一起往那家砂鍋粥的店走，陳庭越這一路都在看，這一陣他知道煩，事也多。所以他，本不敢往邊多湊，害怕察覺到他不堪的心思然后躲得遠遠的。

今天他花了點周折的心機，來這兒偶遇。比前幾天看起來狀態更好了一點，臉上笑容也多。

這一片到了晚上，道路兩邊都是路邊攤，炒面燒烤涼皮面，一片煙火氣。陳庭越垂眸，看著林晚雪微微勾起的春，忍不住也跟著笑。

“到了，就是這里。”

林晚雪走進去，將菜單遞給他，而后用筷子將一次餐上的塑料封皮給破。不僅把自己的撕開，還幫他的要撕開，然后拿起桌上的熱水壺，將每個碗筷都燙洗了一遍。

做完這一切后，起要去倒碗里的臟水，陳庭越接過，起倒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坐回來后，陳庭越和林晚雪說：“你不用做這些。”

林晚雪笑了下沒出聲，拿過他剛剛點過的菜單看了看，“就點了一份干貝鮮蝦粥嗎？他們家燒烤也很好吃，要不要來一點？”

突然語氣一頓，想到什麼，“你不用替我省錢，這里很便宜的，放心。”

陳庭越抿了下，聲音有點小，“你不是帶了面包嗎？”

但他還是又拿過菜單，隨便勾了幾種。

這是他們第一次兩個人單獨吃飯，陳庭越一想到這個，心跳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快。

等粥的時候，陳庭越找了幾個話題，還引到了他們是高中校友這件事。

林晚雪睜大眼睛，“我想起了，我之前在一家私房菜店打工有個高中生撿到我的名牌，原來就是你啊。”

說完驚奇的看著陳庭越，“那你好小啊。”

“兔先生私房菜。”陳庭越抿了下杯子里的大麥茶，他不想要林晚雪將他們年齡差劃分的太明顯，“也不小，我上學晚。”

林晚雪點點頭，可能有學弟這層份，狀態和說話更放松了些，“要過年了，希明年開春的時候，可以順利離婚。”

陳庭越看著，“一定會的。”

**

離婚比想象中進展順利了許久，宋柯是個法盲，對林晚雪是真的喜歡過。他渾噩的過了一個多月，想開了，主簽了那份離婚協議。

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那天，林晚雪和宋柯，比過去的幾年都還要安靜和諧。

那天太很大，從民政局里走出來，林晚雪刺得下意識瞇了下眼睛。宋柯在這個瞬間，突然跟彎腰鞠了一躬。

“這些年，對不起。”他說得很實在，語氣和口吻都很實在。

林晚雪的眼尾和鼻尖都有些紅，的，強忍著自己不哭出來。

陳庭越早就在一旁等著，見宋柯走了，才按了下喇叭吸引林晚雪的注意力。

“程歲寧和周溫宴訂了餐廳說要幫你慶祝，我來接你。”

林晚雪點點頭，笑著跑上了他的車。

訂的是家海鮮火鍋店。

林晚雪和程歲寧去自助調料臺了，桌上只剩下陳庭越和周溫宴。

周溫宴目從程歲寧上收回，看了眼對面的陳庭越，“你也太明顯了。”

陳庭越眉心一跳，筷子差點把面前的碗碟打翻，“哪里明顯了？”

周溫宴靠在椅子上，神態很懶散，可能調侃陳庭越這件事讓他很愉悅，“從坐下來開始，你看了39次。”

陳庭越一怔，“真假的？”

問完，他立刻翻了周溫宴一個白眼，媽的周溫宴剛剛什麼時候看過他了，他他媽眼睛就在程歲寧上沒移開過。

周溫宴瞧他這樣，勾輕笑，“當然假的。”

程歲寧回來正好看他們這一幕，“聊什麼呀，這麼開心？”

周溫宴接過手里的料碗，扶著腰，讓走進來坐下來，“他的事兒。”

程歲寧聽了個一半，“什麼□□？”

陳庭越難得臉紅不自在，“行了行了，沒那些事。”

但林晚雪聽清了。

晚上回去時，陳庭越的車停在的舊居民樓樓下。

林晚雪沒立刻下車，陳庭越看著臉，以為要說什麼事，可一張口就讓他臉一變。

“我說錯了，你就當我自作多，但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這些事要說清楚。真的很謝謝你這段時間給我的幫助，幫助我離開了這段讓我窒息的婚姻，介紹我認識程歲寧周溫宴這樣的朋友。我是個大學退學，離婚過，家里父母還時不時需要我接濟的人，我知道你家世不凡，前途明，我不希你在我這樣的人上耽誤時間。”

林晚雪不是傻子，陳庭越的種種行為，就算之前的不知道，但最近……沒辦法當作什麼都看不見然后心安理得去他的好。

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務實，“我剛離了婚，現在只想經營好月甜，然后將之前沒讀完的書讀完。”

陳庭越一直沒說話，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很明顯。

林晚雪看見了，眨了下眼睛，聲音更加溫，但格外堅韌，“這世界上優秀的生那麼多，林晚雪不好，只想過自己的日子，不想再為別人的附屬品。”

說完后，車里安靜了許久，是林晚雪先去看陳庭越的。

車線昏暗，但男人的繃的下顎，和微紅的眼尾在黑暗里還是格外明顯。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殘忍，想著說什麼能不能讓他心好些，但又沒說，注定不可能的兩個人，就不應該有開始，連苗頭都應該扼殺。

但陳庭越那晚問了林晚雪一個問題，“你對我有一點喜歡或者好嗎？”

林晚雪說：“只有朋友的那種。”

陳庭越覺得林晚雪真蠢，“你知道，如果這次錯過了我，可能再也遇到我這樣的了。”

林晚雪點點頭，“嗯。謝謝你，你讓覺得自己其實沒那麼差。哪怕已經這麼糟糕，還有人能看到我。”

“但對不起，真的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應該明天還有一章老陳的，是HE。

后天開始估計是沈宜和黃辰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