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珩瞳孔漆黑,震。
他視線穿過起伏的人頭,隔著整間收監室的空間向我。
我看見他側手掌慢慢攥,像是聽見了什麽不可置信的話,像從來都不認識我那般,愣愣地看著我。
我笑著看他,眼尾流出晶瑩的,喊他,“霍聿珩,我恨你!”
我被人來回推搡,已經沒有知覺,腦海裏想的全都是我和霍聿珩那些微不足道的曾經。
曾經我其實好喜歡和他撒的,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像小貓一樣蹭他,纏著他老公,我會紅著臉讓他親我,要我,我。
我他,願意給他我的全部。
我的眼淚漱漱而下,霍聿珩終究是不忍心,大步向我走來。
他一腳踹翻了離我最近的保鏢,冷聲質問,“你們在幹什麽!為什麽會疼!”
其他保鏢自推開,讓出了一條毫無阻攔的道路,連曲雲煙的腳步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我和他之間有十步的距離。
他沒有走向我,而是居高臨下用憐憫的眼神看我,“安心,機會我隻給你這一次,你要是不想簽字,我們就不離婚了。”
我的目順著他潔淨的皮鞋一點一點向上攀爬,終於在短暫的幾秒鍾後,和他四目相對。
“不離婚嗎?”
我從裏摳出沒來得及咽下去的紙,攤開在霍聿珩麵前。
上麵還混合著我指尖的,“你說,不離婚嗎?”
我笑聲淡淡地質問霍聿珩,“不離婚你讓人劃傷我的手?”
霍聿珩單手在兜裏,聲音冷漠,“隻是修眉刀,輕微皮外傷而已。”
......
我愣了兩秒鍾。
什麽隻是皮外傷?
“所以說......”我的聲音都在發抖,“你們真的是有備而來。”
“你們準備了刀子,準備了離婚協議,現在還來說不離婚?”
“那離婚協議裏麵,有很多我爸爸給我的......”我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可是當我親自證實的時候,真相帶給我的衝擊還是讓我險些堅持不住。
霍聿珩皺眉,薄抿得的,良久才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那本就不是修眉刀。”
我固執地向霍聿珩,“輕微?放屁!修眉刀長什麽樣我能不知道?”
那分明是一把小號水果刀,鋒利得狠!
我聲音很輕,“你知道那麽多人著我的時候,我有多絕嗎?而我絕的時候,你在旁觀。”
“我們是四年夫妻,即便是馬路上肩而過的陌生人,哪怕是個生,我相信都會有人站出來見義勇為,為我鳴不平,而你在看著。”
“嗬,這比殺了我還讓我難過。”
曲雲煙見不得我這樣和霍聿珩說話,站出來,出聲打斷我。
“安心,你別這樣說哥哥,哥哥也是想著我的胳膊都針了,才想小小地懲罰你一下,畢竟和我的二十針比起來,你又能疼到哪去?”
“哥哥隻是為了給我和爸爸媽媽一個代,哥哥為了你夾在中間很難的,你為什麽不能多理解他一些?”
我把手攤開在眼前,確實,已經變灰褐,已經幹涸,“疼不到哪去,我在你手上也劃開你試試再說這話!”
我低頭開始在地上找刀子,不是不疼嗎,那就讓也試試,看看疼不疼!
霍聿珩手拽過我的肩膀,“夠了,你找人往煙煙肩膀上捅刀子的時候,疼不疼?你別得理不饒人。”
他手掌死死在我肩膀上,把我往下按,“煙煙了二十針,而你隻有五道傷口。”
“哈哈!我是不是還應該謝謝你?”
我甚至懷疑我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他的話像針一樣,往我心裏鑽。
我用力推他,“別我!”
霍聿珩腳步往後退了一步,皺眉。
“簽,我簽,離婚協議拿來,我簽!”
我手指用力,又流了出來,“霍聿珩,你說得對,用錢買自由也是值得的。”
曲雲煙趕把一份嶄新的協議攤開在我麵前。
我用我的,艱難的,一筆一劃地簽下我的名字。
安——心。
安心、安心,爸爸給我取這個名字的時候,本意是我平安開心過完一生,可如今的我,哪裏還有心可安。
我抬眼看向霍聿珩,“到你了。”
霍聿珩任憑我抓住他的手,咬破他的手指,他在他名字的位置簽上,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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