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裴川帶顧昀回酒店，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琳達自殺，確實是他沒有想到的。

他走的也確實倉促，沒有給琳達一個合理的解釋和代……

這件事，終究是他做錯了。

他傷害了兩個人……

裴川很自責，臉也有些難看。

顧昀破天荒的跟裴川鬧了一路，一個從來不肯胡鬧，懂事到讓人誤以為想當啞的人，居然跟他哭鬧，讓他不要離開。

到了酒店，顧昀卻突然安靜了下來，大概是這一路，他看到了裴川的著急與為難。

裴川，似乎真的很擔心那個琳達。

冷靜下來，顧昀突然覺得，自己變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他居然開始無理取鬧了……

“顧昀，琳達是我小時候在孤兒院認識的妹妹，對我來說只是妹妹，我沒有經驗，和之間也沒有任何實質的關系，我們甚至牽手都沒有，你相信我。”

裴川一路都在和顧昀解釋。

“顧昀，琳達回國，說想試著和我往，說想和我結婚，我那時候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你，所以就答應了……”裴川還在著急的解釋，怕顧昀會誤會。

顧昀一路沉默，在電梯里一言不發。

直到進了房間，顧昀才開口。“裴川，你去吧……抱歉，是我太緒化了，你應該去的……”

顧昀突然想到，對于琳達來說，也不公平的。

裴川突然跑了，還和一個男人領了結婚證……

確實很不公平。

他的存在，讓那個孩，傷心了吧？

他是淋過雨的人，直到想死時的絕，所以他同那個孩，自責和愧疚因為自己的存在，讓裴川劈了……

裴川愣了一下，看著顧昀。

他突然變的太冷靜了。

他的緒就像是過山車，一下崩潰，一下平靜。

這讓裴川有些慌。

顧昀有自殺傾向的時候，傅斯寒就專門打電話提醒過裴川，顧昀有雙向障礙，抑郁癥也很嚴重，隨時都有可能發。

傅斯寒還說，要小心他緒像過山車一樣的時候，那更危險。

裴川就是怕顧昀再想不開，才把人抓回家困在家里的。

沒想到，他能毫不猶豫從二樓跳下去。

“你走吧，我真沒事。”顧昀沖裴川笑了笑，像是真的沒事了。“我剛才就是一時不理智，可能這三個月，你把我怪壞了……”

讓他誤以為，裴川真的很他。

可，能維持多久呢？

三個月就夠了。

還有幾天，不足三個月也無所謂了。

顧昀覺得，他也沒什麼憾了。

“你好好休息……”裴川了顧昀的腦袋。

顧昀笑著點頭。“你還回來嗎？”

他去了m國，還會回來嗎？

“說什麼傻話，我怎麼可能不回來。”裴川嘆了口氣，抱住顧昀安。“我們現在是合法婚姻關系。”

顧昀平靜的開口。“那你快去吧，別讓人家小姑娘家人等太久。”

果然，太共別人的人，只會傷害自己。

他一下子的冷靜，實則整個心都碎了。

裴川哄著顧昀去了臥室，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坐了那麼久的飛機，睡一會兒嗯？”

顧昀點頭。

他坐在床邊，看著裴川走出臥室，看著他關上房門。

在房門關上的瞬間，他覺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整個人，像是完全力一樣，癱坐在床上。

那一瞬間，他像是熄滅了的油燈，像是失去靈魂的行尸走。

像是找不到燈塔的海上船。

著房間的寂靜，顧昀起，站到床邊。

荷蘭的風景真好，有他喜歡的寧靜。

顧昀之所以把這里當做旅行的最后一站，是因為荷蘭是第一個同合法化的國家。

在年懵懂，在顧昀覺得自己是個怪，是另類的時候，他了解到了世界上還有一個國家，同相是合法的，不用看世俗的眼，被大眾所接。

他無數次幻想和自己心的人在阿姆斯特丹的老城閑逛，看運河的燈與夜景。

可現在，依舊只有他一個人。

站在窗邊，顧昀著夜晚的景，看著運河上行走的船只，還有熱鬧的燈與行人。

這里的人好像酷自行車，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更多的是騎自行車上下班的人。

顧昀覺得，這里，也許是一個很好的歸宿，是他可以結束一切的地方。

深吸了口氣，顧昀覺得很抱歉，死在這里，也許會給當地人帶來麻煩，可他，真的不想離開這里。

就讓他最后自私一次吧，讓靈魂永遠自由。

顧昀洗了澡，換了自己最喜歡的服，走出臥室。

他本想就這樣結束自己狼狽又孤獨的一生，可剛走出臥室的門，就看到了從外面回來的裴川。

他提著打包好的晚飯，愣愣的看著顧昀。

顧昀今晚穿的很好看……

好看的讓裴川心口發。

“你……沒走？”顧昀覺，聲音在發抖。

“我沒說要去啊。”裴川把晚飯放在桌上，小聲開口。“我只是跟你解釋一下我和琳達的關系，我剛才已經聯系了琳達的父母，也跟他們講述了我和琳達所謂婚約的真實原因，因為琳達說，想要試著和我在一起嘗試一年，如果彼此沒有找到人，就是結婚，但我們約定的時間沒到，我已經找到我的人了，所以約定作廢。”

顧昀麻木且茫然的站在原地，一時之間像是一個小丑，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他都想好要結束一切了。

裴川卻回來了。

像是一道，突然照在了地獄口，生生阻擋了他前行的計劃。

“我也聯系m國那邊的朋友去勸琳達了，就是一時氣不過在胡鬧，不會真的那麼不珍惜生命。”裴川還是能分得清，誰是胡鬧，誰是真的想死……

他太害怕了，害怕失去顧昀。

放好晚餐，裴川故作什麼都沒看的走到顧昀前抱住他。“穿這麼好看？和我領證那天怎麼不這麼穿？”

顧昀有些無地自容，結結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裴川嘆了口氣，小聲開口。“顧昀……我知道你很累，快撐不住了對嗎？為了我，能再多堅持幾年嗎？實在撐不住了，我會陪你一起走的，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大海，高山，還是樓頂？”

顧昀慌張的推開裴川，真就又害怕的看著裴川。“你說……說什麼胡話。”

他太害怕了，他不害怕自己去死，卻害怕裴川說出跟他一起死的話。

裴川紅了眼尾，一字一句開口。“你忍心丟下我一個人嗎？”

顧昀死死握著雙手，低著頭。“我不保證，我能撐多久，裴川……你要是真心的，就努力留住我吧，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

他也不確定自己能堅持多久啊。

如果裴川足夠他，也許他能堅持多走一段時間。

如果裴川哪天不他了，那他也算是自由了……

“好，從現在開始，不許離開我的視線，吃飯睡覺上廁所……洗澡刷牙工作，都必須……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們，絕對不能分開。”裴川小聲說著，把人摁在自己懷里。

顧昀的眼淚浸了裴川的肩膀，半天才悶悶的開口。“好……”

“不許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