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不知道一個人能惡到什麽程度。
剛出生的商酌言對人沒有概念,就連他的母親也沒有想過。甚至還因為商酌言的出生對這個世界又有了一點希,覺得堅持堅持或許就有好的生活了。
和自己的孩子一起。一起離開這個人間煉獄,過平凡的小日子,或許不那麽富有,但至是自在的,或許也給不了商酌言太多,但願意把自己的所有所有,把自己整個世界都給這個孩子的。
譚青就是抱著這樣的憧憬過了一天又一天,每一天都期盼著,即便落空也還是期盼著下一天。
但夢想尚未真,劫難就已經先一步來臨。
商太太不可能將放出去,不在眼皮子底下的第三者對來說還是存在太多的不確定了,哪裏有自己親眼看著來的放心,縱然心狠手辣,卻也斷然沒有弄出人命的意思。
但就算放在眼前,也不可能允許譚青和商承仁再有什麽瓜葛,或許是想不到別的什麽方式,或許就是故意想要惡心商承仁,亦或者隻是為了給譚青一個‘背叛’的教訓。
商太太從會所裏找了幾位爺回來,當著商承仁的麵辱譚青,整整一天的時間,暈過去又醒來,醒來又暈過去,沒有人救,即便商承仁就在旁邊看著,卻始終連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甚至在事後覺得譚青惡心,讓滾的遠遠的。
一切結束之後,譚青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自己的兒子,縱然的兒子還小,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麽,但譚青還是確認自己沒有異樣,沒有奇怪的味道之後才抱起了已經壞了的商酌言,輕唱著搖籃曲哄他睡覺。
故事聽到這裏,蕭染已經如墜冰窖到快要不能呼吸,覺得自己冷,想要加服,但又覺得自己熱,渾的都沸騰起來,好像想要控衝地去做任何想要做的事。
以一個人的理解能力,理解不了商太太,理解不了商承仁。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譚青做錯了什麽?隻是一個害者。
電影電視劇裏的害者,結局總會沉冤的雪,得到一個公平,可這是現實社會,蕭染知道譚青的結局,沒有等來好的結局,死去的時候還是一骯髒。
這讓人太難,太窒息了。
蕭染從座位上起了,起之後卻迷茫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就那麽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邁步走向了落地窗。
腳底下的深城車水馬龍,到都是繁花似錦的模樣,可這個模樣背後又藏著多的骯髒呢?如果不是那件事的親經曆者,又怎麽可能知道風的商家背後還會出現這種匪夷所思的事。
他們毀掉的何止是譚青的人生。
他們毀掉的是譚青整個人,還有商酌言的人生。
太髒了。
也太惡心了。
惡心的蕭染想吐,突然在這一刻理解了商酌言,不,是佩服商酌言。如果是自己,是自己經曆他曾經所承的那些事,自己早就瘋了,早就在一個所有人都不注意的夜晚,拉著整個商家人陪葬了。
自己絕對不會讓他們好好活著。
他們也不配在這個世界上活著。
可是商酌言並沒有走這樣一條極端的路。
蕭染什麽也沒有說,唐佳卻也似乎明白在想什麽,靜靜的看了一會兒蕭染的背影,也起走過來,在的旁邊站立,和一起看著腳下的夜景。
“你是不是也有點佩服,佩服商酌言沒有將那些人都殺了。”
蕭染沉默了片刻,輕聲開口:“他們該死。”
這幾個字說得很平靜,平靜得像是在對唐佳闡述今天的天氣一樣,但唐佳知道這一刻的蕭染是了殺心了,如果現在不被商酌言著,如果現在不是商酌言的唯一,或許會為了商酌言,為了給商酌言出一口惡氣而做出極端的事也說不定。
反正也是一個人了,反正也找尋不到人生的意義了。
這麽做如果可以讓商酌言好一些的話,會去做的。
唐佳收回看著蕭染的視線看向窗外,微不可聞地歎出一口氣:“是,他們的確該死,殺一百次一千次都不為過。”
商酌言懂事之後知道母親經曆的那些,也想讓他們死,想讓他們死一萬次,可是他不能,母親忍辱負重,茍且生一般地把自己養大,把能給的不能給的,所有好的都給了商酌言。
做了那麽多,不是為了讓商酌言用自己的生命去給自己報仇的。
從來沒有對商酌言灌輸過什麽仇恨,給商酌言的都是這個世界的好。就連商酌言的名字也是譚青取的,為此付出了什麽,唐佳都不敢回憶。
譚青在商家人人都可以欺負,連帶著商酌言也遭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冷的麵孔和最惡毒的事。他從樓梯上摔下來過,被人關進小黑屋過,被推進水池裏過,被火燙傷過,他能活著就是個奇跡。
他十五歲之前都沒有離開過商家,沒上過學,是商元景地幫了他一次又一次,救了他一次又一次。所以他對商元景有著和對其他商家人完全不同的。
“他就那麽在商家活了十五年?”蕭染的聲音都在發抖。
不敢想象那是怎樣的十五年。
唐佳說得一點也沒錯,商酌言活著是個奇跡,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到如今這個模樣,沒有走上一條極端的路,更是奇跡中的奇跡。
“是,他就那麽在商家活了十五年。”唐佳的眼角有淚:“十五歲那一年,他因為想拿一塊給媽媽,被商元偉發現,拎到小木屋裏用狗鏈子栓住,鑰匙在商元偉的手中,譚青跪下來求他也不打開,整整八個月,商酌言在狗屋裏生活了整整八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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