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附近那家咖啡館依舊人聲鼎沸,空下的座位很快就被新的客人顧。
“這裏是不是有人啊?”客人遲疑地站在座位邊。
同伴環顧四周,搖搖頭道:“好像已經走了。”
“奇怪,點了東西不喝?”
“誰知道呢。”
一街之隔是老舊的住宅區,秋日的梧桐展開來,依舊足以遮蔽住天空。
池以藍一手在運的口袋裏,看著車流走了會兒神,意識到自己在吸尾氣,才皺了下眉,轉去找停車的位置。
上車後,卻又遲遲沒走,最後還是拿出手機來給顧平蕪打電話。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是不是醒著,一個人在醫院裏無不無聊。不過有親媽陪在旁邊照顧,應該比和他待在一塊兒強多了。
著良心說句實話,他算不上會照顧人,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提示音響了兩聲對方就接通,聲音有點啞,聽得他無意識皺眉,口袋裏的手也攥了拳頭。
“怎麽了?”沒事人一樣地說。
池以藍無語兩秒,冷聲道:“你住院,還問我怎麽了?”
顧平蕪語氣淡淡,有點漫不經心似的:“就是累著了。醫生說沒什麽事,注意休息,按時吃藥就行。”
這樣三兩句揭過,倒讓他沒什麽話說,靜了片刻,才問:“要住院幾天?”
他也就是隨口一問,顧平蕪卻沉默了。
出於對顧平蕪的某些“偏見”,池以藍本能地察覺到哪裏不太對勁,接著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有些嘈雜的背景音:“哎!集合集合!咱們可以在這邊合影留念哈……”
像是……旅遊團拿著喇叭的聲音。
池以藍登時語氣嚴肅起來:“顧平蕪。”
“嗯?”
“你現在在哪?”
*
池以藍驅車沿著濱江馬路緩行。因為這裏是海市著名景點,限速限行都很嚴格,到了特定的位置就止駛了,他隻好把車停在限行區外,下車步行去找人。
隔著一條街,對麵江岸邊有遊客在與後的高樓林立東方之珠合影,他遙遙聽到聲音,視線迅速地搜尋了一圈,並沒有顧平蕪的影。
這丫頭在電話裏隻說人在濱江就掛了,也沒說在哪。
池以藍一低氣,盡量緩和表邊走邊找人,五分鍾後,在他即將耐心耗盡的的時候,驀然視線一定,站住了腳。
中世紀古堡一般的華爾道夫酒店門口,孩百無聊賴地繞著旋轉門,一圈接著一圈。
有侍者上前詢問,不知說了什麽,那侍者又有點遲疑地退到旁邊。
池以藍走過去,旋轉門正將一個樂此不疲轉圈的孩展在他麵前,他手拽住手腕,電火石之間就將拉出來。
顧平蕪猝不及防地瞪大眼睛看著他,順著力道撞進他懷裏。
在侍者和保安再次試圖上前的時候,看到那位奇怪的貴客在短暫驚愕過後,抬手勾住了男孩的脖子。
池以藍抬手按著後背,用了些力道,到近乎嶙峋的脊骨,克製不住地隔著服一節節下去,停在不盈一握的腰間。他垂首著的耳垂道:“再逃出醫院就揍你。”
誰知一副混不吝的模樣,還沒作夠似的,勾著他脖子踮腳去夠他耳垂。
池以藍先是覺到無限收的手臂,似乎要將所有重量都掛在上,而後耳廓被溫熱的氣息包裹,他幾乎被激得打了個抖,恍惚了幾秒,才聽清在說什麽。
“我開好房了。”
顧平蕪一直覺得,對來說,池以藍是一個相當神的,讓人捉不的存在。
然而不知道,對池以藍來說,也是同樣讓人不著頭腦的存在。
就比如刻下,他僵了好一會兒才把顧平蕪從上拉下來,臭著一張臉似乎要說什麽,但卻沒說出口。
他注意到發白的臉,問:“藥帶了嗎?”
顧平蕪搖頭,看到池以藍深吸一口氣,強忍著不發脾氣的樣子,又有點慫地說:“我覺得還好吧,是你們小題大做啊。”
池以藍一言不發轉就走,顧平蕪站在原地愣了,又見到他沒走出幾步就停下來回頭看。
“……”顧平蕪迷道,“你去哪?”
池以藍氣極低,是一個看起來隨時都要發的狀態。
“限你三秒跟上來我送你回醫院。”他停了一下,開口還沒喊一,已經幾步過來把他的手牽住。
“我沒說不走啊。”顧平蕪無所謂地說著,又很微妙地瞥了他一眼,“我剛剛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要。以後說不準就沒有這種機會了,你再考慮一下。”
池以藍拉著去找車,聞言嗤笑一聲。
“你是生怕我沒把你弄死是嗎?”
這話說得有點深,顧平蕪反應了一會兒,皺著眉很不解地問:“你在開車?”
池以藍麵無表道:“限你三秒閉。”
顧平蕪聳聳肩,抬手做了個把封上的作,得來池以藍一個冷眼。
車子停得有些遠,等走過去上了車,顧平蕪臉已經不太好,顯得很倦。
池以藍的人生裏本就沒有遇到過這種紙皮人兒一樣的存在,手足無措裏還夾雜著忍的煩躁,習慣地一言不發去捉的手腕,了寸關尺。
顧平蕪看著他把脈的姿勢,遲疑道:“我一直不太明白……你是學過中醫嗎?”
池以藍抬頭兇了一眼。
顧平蕪不怕死地接著道:“既然你沒學過,這麽能出什麽來?”
池以藍沒理,沉眉著寸關尺,覺心律急促,又聽說話有點吃力,斷斷續續似的,一瞬間力山大,驅車往醫院走。
跟著又想到盧湘找不見人,等看到他把人送回來,又免不了疑他別有用心。
池以藍心煩地瞥了一眼,這還真是個麻煩。
“我不回醫院。”直視前方,說,“想去你家。”
“胡鬧什麽?”
“回去也可以啊,你陪床吧。”
“……”
顧平蕪仄轉過頭,挑釁地盯著他認真開車的側臉,和微微皺起的眉頭。
“你說的,我陪床,你回醫院。”
顧平蕪揚起角:“嗯,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