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容嶼梗了一下,垂著眼,很愧疚地道,“浴室里那個淋浴頭,不小心被我拔掉了。”
“……”
“然后水滋到了床上。”
“……??”這是怎麼做到的?!
“我本來想挽救。”他像一個做錯事的小朋友,手足無措地道,“結果……枕頭和被褥也了。”
倪歌的太突突跳。
爬起來,放下抱枕:“我去看看。”
剛跳下床,又被他拉住:“你小心點。”
“……?”
“我剛剛過來時,忘了關浴室的水管,現在浴室可能已經淹了。”
“……”
他憂心忡忡:“你小心點,別被水滋到。”
“……”
——
倪歌折騰了半天,才把主臥浴室里的水排干。
然后將枕頭和被罩床單拆下來,放到暖氣上方去曬。
回次臥時,上出了一汗。推開門,卻見容嶼還穿著服,坐在床沿上。
仿佛察覺到靠近,他轉過來,眼神茫然:“都收拾好了嗎?”
“嗯。”
他非常抱歉:“對不起。”
雖然搞不懂這家伙為什麼大半夜跑去開淋浴,但倪歌對他實在發不起脾氣,道:“沒關系呀。”
打開柜子,幫他找換洗,“你的服都了,介意暫時穿一下我哥哥的嗎?”
容嶼的東西都還留在西城,宋又川回去之后說要打包幫他寄過來,包裹今天早上才剛剛上路。
“當然不介意。”所以容嶼沒有拒絕,“謝謝你。”
“跟我客氣什麼。”倪歌笑笑,抱著服靠過來,將襯放在他手中。
穿著質地的睡,半跪在床上。
探去關燈時,兩條手臂饒過他的脖子,歪著腦袋,在他臉龐落下一個輕若無的吻:“晚安,快睡吧,好晚了。”
容嶼趕按住自己不爭氣的小兄弟。
并默不作聲地警告它:
對你這麼好。
你不要這麼齷齪。
然后他也低聲道:“好。”
一邊說,一邊迅速跟鉆進同一個被窩。
然后長臂一撈,順勢將摟進懷里。
倪歌昏昏沉沉地翻個,覺背后上來一個灼熱的膛。
“唔……”
迷迷糊糊地,有些熱。想推開他,卻被對方強地摁住。
一夜好夢。
——
翌日清晨,倪歌帶容嶼去醫院。
他的病例早在昨天就從西城解放軍醫院轉回了北城,部隊特地為他預約過專家,不需要排隊,看起病來倒也很快。
進診室之前,容嶼提醒:“我這兒不知道要檢查多久,你別在走廊上傻等,先下樓去吃早飯。”
“啊……”倪歌不打算離開,“但是,萬一你出來之后,找不到我,怎麼辦。”
他瞬間樂了,小羊:“我的眼睛能,雖然看不清,但是給你打個電話,應該不問題。”
回北城之前,他帶上了一部很久不用的老年機。
把1鍵設置了。
倪歌愣了一下,猛地抬起頭:“你能看見東西了?!”
言語外,都是驚喜。
“嗯。”容嶼含糊不清,手還停在腦袋上,沒有離開,“今天早上一起來,眼睛就能了。”
微頓,他的小爪子,聲音很低很低地,笑道:“你真是我的小錦鯉。”
最后幾個字,他咬字很輕,尾音微微上挑。
抬起頭,看到他半邊側臉浸在冬日初生的晨里,卸下平日的冷肅,依舊眉眼清俊,甚至有些和。
倪歌不知怎麼,耳突然紅了。
“那我下去等你。”
莫名到不好意思,不聲地,把手從他掌心出來。
剛出來,又被他捉住。
他拽住的小臂,略一用力,將整個人都往自己的方向帶。
這回倪歌猝不及防,低呼一聲,向前趔趄,摔進他懷里。
臉頰蹭到他前的針織衫。
“我的自己有數,我沒事的。”他的耳朵,腔微微起伏,心跳平穩游有力,“你多吃一點,不要擔心我,嗯?”
——
倪歌捧著發燙的臉下樓。
早上七八點,是醫院一天之中人流量最大的時間段之一。
電梯很擁,索走樓梯。
埋著頭下了沒幾層,耳邊竟然傳來悉的對話聲:
“就是因為這個,我才讓你不要再酒了呀!你知道嗎,你真的很不聽話!你再這樣我不你了!——這次是真的!我沒有說笑!”
“……對不起。”男聲聽起來很抱歉,“這次真的是個意外。”
“戒酒哪有那麼難啊!你就不能稍微為我著想一點嗎!啊!你是不是不我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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