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之前確診的是腺癌，好在有定期檢的習慣，發現的時候是早期，化療和手都很功，癌細胞沒有再擴散，后續的療程也很順利，薛凝后也一直堅持定期回訪復查，狀況一直良好。

三周前陪著來復查過，但昨天暈倒實在不放心，畢竟世界上有那麼多意外。

世界上有那麼多意外，梁今月在心里默念著，母親現在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愿，真的不該讓再心的。

回家時，梁誠牽著薛凝走在前面，記憶里父親拔的背已經微駝，母親臉上也長了不皺紋，歲月改變了他們許多，唯一沒變的是，父親臂彎里還是母親的手。

梁今月看著父母的背影默默想，如果幾十年后，生病了，旁邊有個人始終握著的手，陪著，那好像也不錯。

……

那天晚上慣例失眠，找宋姿聊天，【你還記得第一次喜歡的人嗎?】

宋姿回復很快，【記得啊，高一的時候，是暗，我們年級級草，當年可是帥得慘絕人寰，整個年級絕對一大半生暗他，聽說大四保送去了斯坦福，不知道現在長得怎麼樣，我沒去打聽，怕幻滅。】

宋姿察覺出不對勁，【怎麼過了這麼久，你的話題還停留在初?】

梁今月拿著手機寫寫刪刪，最后發出一句——

【要是你現在沒男朋友，他和你提結婚，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宋姿發來一連串的問號，接著是一通電話，特別敏銳，“你和上次那個男人有后續進展怎麼不告訴我?”

“沒后續，”梁今月擁著被子坐起，“他好久沒聯系我，昨天突然問我要不要結婚。”

宋姿笑起來，“他這是深思慮去了啊。”

“……”

宋姿繼續揶揄，“可能他后來又相了一圈兒，挑挑揀揀，終于發現，啊，這麼多的，還是你最漂亮。”

“……”

調侃了半天，宋姿終于認真說，“和我說說他怎麼說的?”

“他說我和他很合適。”

宋姿“嘶”了一聲，“合適?哎，現在的男人真是不要太現實，李立他媽就說老師是相親市場上的搶手貨。不過也是，結婚條件合適更重要。你怎麼想的?”

“我媽希我結婚的，我想讓放心。他各方面還不錯，而且，至，至……”

宋姿幫接上，“至你們從小認識，知知底，知道對方的底線，殺妻分尸搶財產的事他做不出來，相親認識的就不一定了。”說完，自己笑起來，輕聲說，“開玩笑的，我知道，還是人不如故的道理。”

“反正婚姻都是圍城，如果一定要找個人城，嫁給曾經喜歡的男人，至還能算得上是圓了年時的夢……”

宋姿一句話讓梁今月持續失眠到凌晨兩點，腦子里百轉千回，竟認真對比著回國后見的這幾個相親對象，捫心自問，無論從哪個維度上說，都是江序勝出。

開始仔細思考起關于和江序結婚的事，拋開高中的事不提，江序現在的確算得上很理想的結婚對象。

除去一切條件，最關鍵的是，的確如宋姿所說，和他年相識，比起飯桌上認識一個陌生人權衡著利弊結婚，多不那麼“盲婚啞嫁”。

的認知也十分清醒，如他所說，他絕不是因為喜歡而提出結婚，只是年紀到了，尋尋覓覓不如找個人。

但他沒有多喜歡好像也沒關系，反正現在對他也沒多，這些年和誰在一起到最后都會倦煩，反正真如此難覓，那麼和誰結婚不是結，和他結婚甚至都沒那麼難接。

給自己找了個確切的理由。他長得好看，況且這麼多年風姿依舊，未來也應該會一直賞心悅目下去。

……

向來是做了決定就行的人，被沖驅使著，從床頭柜拿起手機，撥通了江序的電話，滴聲響了許久，在梁今月快要掛斷時，電話終于被接起。

江序嗓音里還有淡淡的倦意：“梁今月?”

“關于你之前說的結婚，”梁今月忽然有些張，“大后天過年了，你要不要年后到我家來一趟?”

電話那邊安靜得只能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他起，過了不知多久，聽見他低聲問，“這件事讓你想到這麼晚沒睡?”

“……”梁今月也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因為是晚上才沖。”

他沒有提醒不要輕易在深夜做決定，只是平聲道，“明天下午，我們見一面。”

梁今月想了想，應下，“好。”

電話里淌過細微的電流聲，問，“你是不是要睡覺了?”

“嗯?”

“我怕打擾你睡覺。”

江序掌心遮住眼睛，竟有微微的意，他無聲笑了笑，凌晨三點打過來，就沒想過他正在休息?

如果不是真的聽到了的聲音，他都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囑咐，“……早點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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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梁今月將近中午十二點才醒來，微信里收到江序發來的消息，【四點我會結束工作，地點你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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