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之前辛妤特別提醒過我,但乍聽到江洹這句話,我還是有點措手不及。
不過好在腦子當下就轉過彎來,三十六計走為上。
“別跟他說看見過我。”我匆匆丟下這句,轉而準備改走樓梯。
江洹從小到大都是極有眼的哥哥,見狀應該猜到我倆不是鬧別扭就是拌,於是笑道。
“這會兒我幫你遮掩沒問題,回頭得好好給我個解釋。”
這一瞬間,我無比念他的。
“沒問題,接風宴,回頭我請。”我比了個電聯的手勢,隨即朝樓梯間快步走去。
停車場直通樓下,為了避開可能的風險,我幹脆從前麵直接出去,也沒敢去取車,直接打了輛車。
剛上出租車不一會兒,公關小姐姐茱莉的電話就跟著打了過來。
“祖宗,你跑哪兒去了?你前腳走,後腳人家負責人就來了。”
我低聲音。
“有點不舒服,我先撤,回頭再跟你細說。不好意思,那邊你先盯一下。”
平時我不好意思擺出特權階級的譜兒,主要是總公司這些人對我都不錯,而且我也有真心實意學東西的打算。
但事急從權,此時也顧不得怎麽想了。
果然,對麵頓了頓,隨即又小心翼翼發問。
“那邊團隊有個姓江的,你認識嗎?”
我心道非但認識,而且到不行。
不過上還是明知故問。
“你說哪個?”
“就高高瘦瘦,他們都江總的,剛剛還問我,知不知道你去哪兒了。”
我猜他說的是江洹。
“那是我哥們兒,晚點我自己解釋,問你的話,你就挑無關要的說說就行了。”
茱莉意會,掛了電話。
我徑直回了徐家大宅。
剛坐定,吃了兩塊點心,就接到了江洹的電話。
“請吃飯吧,妹妹,人幫你打發走了。”
隻有這時候,江洹才有點北市小爺的氣。
“海城我不,你挑地兒,我請。”對他我也從不小氣,“不用幫我省錢。”
“得嘞,一會兒發你地址。”
江洹挑了家不算好訂的餐廳,原本人家本不給開包廂,還是爺爺親自讓徐叔給老板打了電話。
“嗨,早說是徐老的寶貝孫啊。有,咱這兒的包廂,盡著您挑。”
我有點不好意思。
“這麽點小事還麻煩爺爺,顯得我很廢柴似的。”
老爺子憐地我的頭。
“以前我倒是想讓人麻煩,可惜膝下空虛,現在好容易來了個丫頭,那不得卯足了勁兒寵?”
心下漾起暖意。
“收拾收拾,讓人送你過去,吃飯的時候別讓人家等,哪怕人也一樣。”
臨出門時,老爺子意味深長地住了我。
“聽說江家老大也不是省油的燈,你跟這小子也都是一起長大的,不會是……”
我聞言腳步一停,簡直是哭笑不得。
“您想哪兒去了。”
老爺子挑眉。
“沒事兒就好,別怪爺爺老古板,我也覺得就算咱們要找下家,也不能在逮著一棵樹薅,你說是吧?”
我啞然失笑,這輩子我鐵定是不想再和江家其他人扯上新關係了。
是發小兒,也是鐵磁,僅此而已。
“您放心吧,我後半輩子就守著您和孩子過了。”
在老爺子憾的歎氣聲裏,我識趣地腳底抹油溜了。
因為這點小曲,再見到江洹的時候總覺有些別扭。
他素來是個心細如發的人,於是主替我斟了杯茶,試圖緩解一下氣氛。
“怎麽?跟小逸吵架,連帶著看我也不順眼?”
我沒料到他想到這裏,自然矢口否認。
“沒有的事兒,白天就是一時半刻沒反應過來。這不,現在還回神呢。”
江洹明知不是,但佯裝不知。
這是他有分寸的地方,隻是不聲轉移話題。
“點菜吧,他鄉遇故知,不得請我吃頓好的?”
我心頭微鬆,低頭點了幾個自己吃的菜,又把菜單遞過去示意他點。
“這次是打算回國發展了嗎?”
江洹似笑非笑地挑眉看我。
“不是你想見我,我才回來的嗎?”
許是之前爺爺臨出門前那幾句話確實影響了我,乍聽之下,我驚訝得差點把手邊水杯打翻了。
“什麽況?”江洹眼疾手快幫我把茶壺挪至安全範圍,“你現在這麽開不起玩笑了?”
“不是,最近事太多,神有點不集中。”我試圖給自己挽尊,“話說我什麽時候想見你來的?”
江洹笑了笑,他廓標致,線條優越,此時出單側酒窩,這讓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更小了兩分。
“我聽說,你想見見鍾慕言的合夥人?”
“是你?”我驚呼出聲,“你真是那個神合夥人?”
他聳聳肩,心大好地從果盤裏遞了個車厘子給我。
“聽說有個小姑娘想夥,所以我無論如何也得飛回來一趟。”
掩住乍聽到這消息時的錯愕,我敏銳捕捉到了另一個重點。
“那你今天白天為什麽又會出現在科技公司?”
“那是我合夥的另一家公司。”江洹還像小時候一樣,對我沒有半點瞞,“我比較懶,所以沒什麽時間打理,國都是他們在負責。”
這一刻我忽然懂了。
眼前這位名不見經傳的江家大其實是很多公司的幕後老板,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對家裏隻字不提,但我也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癖好。
“那你評估一下,我配不配?”
“徐家的千金小姐,肯貴腳踏賤地來我這小廟,自然要鼎力相迎啊。”
這個口氣,想必是已經知道了最近發生的一連串狗事件。
我看著他,勉強笑笑。
“如何?有沒有覺得很離奇?”
他神未變,像平常一樣。
“有什麽區別嗎?你還是你啊。”
我心頭微鬆。
整件事的發展雖然不是我人為可以控製的,但事實上,我還在意老人的看法。
眼下見江洹沒什麽異樣神,我又再接再厲。
“合夥人那件事,你還可以再評估一下,需要我提供什麽材料或者資質,盡管說就是了。
“那些倒是不需要。”江洹側目看我,“隻想問問,已經坐擁大把家產了,為什麽還來我這小公司。”
“這你應該比我清楚啊。”我吐掉剛剛那顆車厘子的核,“已經是江家大了,為什麽還要出來跟人合夥討生活?”
他笑了笑。
“小丫頭學壞了,近墨者黑這話一點沒錯,都是江逸把你帶偏了。”
提到江逸,我沉默下來。
他雙手握,一副聽八卦的態勢。
“又吵架了?”
從小到大,我倆吵架的次數其實不多,主要是我單方麵輸出,吵著吵著也就沒意思了。
“這次不是。”我迎向他目,“我和江逸離婚了,至此老死不相往來。”
說著,就見江洹麵詭異地盯著我後。
時間像忽然靜止一樣沉默了幾秒。
我隨著他的目回頭,就見包廂門口站著一臉慍的江逸。
有日子沒見,他眼可見憔悴不,唯獨一雙眼睛熠熠生輝。
“老死不相往來?你問過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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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幹嗎?單方麵輸出不是我的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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