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市,沒有人不知道江氏集團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麽。
人群裏已經有人開始竊竊私語,揣測起我的份。
那男人也有片刻沉默,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還是兀自。
“江氏了不起啊?能隨便砸人家飯碗?”
江逸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你哪家娛樂公司的?老板是誰?”
那人一愣,沒有吱聲兒,但地上破碎的相機機明晃晃粘著公司LOGO。
江逸已經準捕捉到那個LOGO,掏出手機,作利落地撥了個號碼出去。
電話那邊應該很快被接通了,他當場按了免提。
“朱總手底下的人似乎有點猖狂啊。”江逸眼神淡淡地掃過我,“不知道哪裏來的阿貓阿狗也敢圍堵我太太的車。”
“這是怎麽話兒說的,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為難江太太啊。”對麵大概被搞糊塗了,“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江逸冷笑一聲。
“是嗎?別說超星娛樂你不認識。”他眼神在眾人上一一掠過,最後定格在剛剛被砸相機的那位上,“不是這家,北市有幾個狗仔不是你麾下的啊?”
那邊應該明白過味兒來了,接著就是竭盡所能地道歉。
“真是對不住,手底下人不懂事,要是不小心得罪了您,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江逸臉未霽,言簡意賅對著電話那頭代道。
“昨天我太太不知道被誰家的有心人士拍到了,總之不外乎你們那幾個。被潑髒水和造謠那一套搞到我江家頭上,說不過去吧?”
那邊愈發惶恐起來。
“江總,對不住對不住,實在不知道那位是江太太,不然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造次啊。”
在場大概有人是這位朱總的手下,聞言明顯變了臉。
“總之現在鬧得滿城風雨,我太太的名譽到嚴重的損害,朱總看,這事兒要怎麽理呢?”
對方趕快要哭出來了。
“您別生氣,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這就把人都撤回來,後續您別管了,保證收拾得幹幹淨淨。”
“輿論那邊朱總最好理幹淨,我不希再有任何後續報道。”江逸輕笑了下,眼神陡然淩厲起來,“城中蘭苑,他們都在地下車庫圍著呢。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五分鍾之後,我要清場。”
他掛掉電話,輕輕敲敲我車窗,示意我開副駕駛那一側的門。
周圍人都被他剛剛那套作驚呆了。
我遲疑片刻,還是打開了側門鎖。
江逸開門坐上來,剛剛還試圖圍攻我的眾人此時無人敢,眼睜睜看他大搖大擺開門進來,又慢條斯理地關上。
這一次江逸連鎖都沒有鎖,那子篤定的態度本就像是個辱。
然而不知道被剛剛江逸的氣勢震懾住,亦或是那幾個兇神惡煞的保鏢太迫,總之現場無人敢。
但是盯了大半天的新聞就這麽放過,他們又不甘心,於是雙方就這樣對峙著。
江逸看了眼麵慘白的我,隨即調整了一個合適的姿勢,並沒有手係安全帶。
“要換我開嗎?”
我掃了一眼外麵依然虎視眈眈的眾人,心下沒底。
“這能走嗎?”
江逸氣定神閑,從手套箱裏又翻了翻,找出兩塊巧克力放在我手裏。
“吃完這個,咱就可以走了。”
我原本沒有什麽吃的,但見那些人用近乎仇視的眼神看我,骨子裏那點叛逆湧上來。
故作閑適地接過巧克力放進裏,其實食不知味。
很快,人群裏有人接了電話,臉驟然變了,隨即接二連三有人電話響了。
有人開始往外撤,走之前還麵不善地瞪我一眼。
江逸冷著臉,搖下車窗,衝外麵守著的保鏢吩咐道。
“看看誰不服,把人扣下。”
那幾個保鏢接收到指令,立刻往人群中走去。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狗仔們立刻作鳥散,畢竟誰也不想拿自己的人安全開玩笑。
危機解除,強撐著的那口氣散了。
我登時泄了力,靠在椅背上,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你剛剛給誰打了電話?”
江逸人脈廣路子,但隔行如隔山,熱搜這種作顯然不是他的強項,所以他找的那人,勢必不是尋常級別。
“自然是能管住他們的人。”他鄙視地瞄了下接二連三消失在車庫口的那些人,“北市水太深了,這點嘍囉也敢出來現眼。”
我心裏不大得勁,就是他口中這幫嘍囉剛剛把我困得死死的。
“得有人教教他們,在這個行業裏,什麽人能,什麽人不得。”他無意識地轉無名指的結婚戒指,“哪行都有規矩,他們老大沒能教的,我不介意代勞。”
我知道要下這件事勢必需要用些人脈,更鬱悶的是,江逸這個人終究是欠下了。
人已經走了,連保鏢也在江逸的授意下撤了。
“你要去哪兒?”我定了定神,“我小周來接你。”
“大周日的,別折騰小周了,捎我去醫院吧。”
他見我一直杵著沒,偏頭看我。
“不會是又想過河拆橋,讓我下車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就是有這個想法也不能訴諸實踐了,橫豎就當是個免費司機好了。
剛好想起昨天的禮還在醫院,順路去拿一趟吧,我也到了收拾細,隨時準備跑路的時候了。
車子開出蘭苑,徑直上了主幹道。
從這裏到醫院路程不近,我給窗子開了道隙,新鮮的空氣從外麵進來,讓人腦子略清醒了些。
就在開窗的這個當口,我敏銳發現後麵有輛不起眼的白保姆車在跟著。
憑借5.0的絕佳視力,我迅速認出這是剛剛被砸相機那男的。
“他想幹嘛?”
我稍稍給了點油,車子加速能很好,但在市區我不敢超速。
江逸也看見了。
“別理他就是。”
他邊說邊又給剛剛的朱總打了個電話。
“你手底下的人怎麽回事,管不是吧?說了理幹淨些,現在居然變本加厲敢跟車了。”
那邊傳來朱總誠惶誠恐的聲音。
“那小子剛剛賭氣辭職不幹了,江總,您別急,我這就找人把他薅回來。”
江逸掛了電話,眉頭微蹙,我的心登時提起。
“他說賭氣辭職不幹的意思,是打算為所為嗎?”我有點張。
因為那車子跟我跟得很,既然都已經辭職了,自然沒有抓新聞的必要。
那他還跟著我,目的大概隻有一個。
就是泄憤。
前方路段檢修設置了告示牌,我遠遠便開始打轉向燈,可後麵那輛車卻沒有要躲閃的意思。
“笙笙,別慌。”江逸從旁輕輕搭住我方向盤上的手,“他不敢把你怎麽樣的。”
然而這一刻我什麽都聽不進去。
巨大的悉襲來,前世我死於那場車禍也是相仿的場景,甚至連主幹道都一樣,隻是方向不同罷了。
當時我沒有看到檢修的告示牌,待到反應過來時,剎車卻突然失靈了。
此時此刻我下意識去踩剎車測試,很好,剎車是管用的。
然而沒等我慶幸,後視鏡看到那人追上來,我鬼使神差踩剎車的作已經停不下來了。
刺耳的齒聲響起,接著我覺背後一巨大的衝力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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