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沁雪回國後，用自己賺的錢，再加上父母讚助的錢，在市區買了一套獨棟的小別墅。

為了工作方便，平時就居住在這裏。

結束聚餐後，蔣銘川的司機把薑沁雪團隊的工作人員依次送回家。

而薑沁雪，就由他送回家。

每個月農曆十五的月亮，都像極了一個圓圓的玉盤，高懸於空中。

月皎潔又明亮，過樹的隙灑下，落下一地的樹影婆娑。

孩的側臉倒映在和月之中，有一種模糊的氛圍。

此刻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覺，蔣銘川將它定義為心。

“小雪。”

“嗯？”

駕駛座的男人又無奈一笑，“沒事。”

有些話，明明已經到邊了，可仍舊不知該怎麽說。

蔣銘川依稀記得，在他數次登上飛往意大利的航班時，經紀人Kevin曾經問過他一個問題。

“銘川，所以你飛了意大利這麽多次，和小雪一點進展都沒？”

“什麽進展？”

那時候，Kevin一臉恨鐵不鋼的模樣，幽幽道：“你說呢？”

“你這麽優秀，喜歡就要爭取啊，不然你傻了吧唧的飛100次意大利都沒用啊。”

蔣銘川沉默片刻後，認真答：“其實我從未想過和的關係有進一步進展。”

Kevin徹底懵了，“為什麽？”

“事業上的搭檔或者生活中的伴，我們隻能選擇一項。如果二者混淆，就了套了。”

“最關鍵的是，我能到，小雪明的外表下，深藏一顆哀傷的心。Kevin，你沒發現嗎，上自帶一種故事。”

“而這種故事，或許來源於曾經的傷害。”

“我希能在電影圈發發熱，去演繹各種角的人生，希能走出這種哀愁。”

“喜歡一個人，是想讓永遠明亮耀眼，但這件事的前提，並不是非要在一起的。”

......

車子行駛在繁華都市，後的高樓大廈一幕幕倒退。

蔣銘川餘瞥向副駕的薑沁雪，孩一臉輕鬆自在。

他想，現在就很好，當下就很完。

希小雪永遠如此刻般，鬆弛，自由。

*

黎江出現在薑沁雪別墅的門口時，蔣銘川的車也正好平穩停靠在家門口。

一排排低矮的路燈像極了今晚的月亮，閃著暖黃的。

男人倚在路燈下，有一種懶的矜貴。

他指尖的煙快要燃盡。

薑沁雪視線過去時，黎江也正好抬眸過來。

明明在車，但總覺得，他的眼神似乎要穿整個車廂，一直穿到的心髒。

蔣銘川顯然也注意到了路燈下那個男人，他偏頭，對著正在解安全帶的薑沁雪出聲詢問。

“小雪，需要我幫你嗎？”

薑沁雪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莞爾，“好啊。”

於是下一秒，蔣銘川從車下來，紳士有禮地替打開了副駕門。

二人有說有笑，一同往家門口走。

這一幕，深深刺痛了黎江。

那樣明的笑容給誰都行，卻唯獨不願意給他。

清冷月映照在他們上，鍍上一層意味不明的仙氣，朦朧的，疏離的，總之是他融不進去的。

這一刻，黎江突然覺得，今晚的月亮一點都不明亮。

兩位男士彼此目鎖定，無聲的空氣裏有寒意來襲。

黎江看著眼前這個跟他差不多高的男人，邊浮起一淡得讓人難以察覺的清冷笑意。

“蔣總還真是個好老板啊，大晚上還要送旗下藝人回家。”

蔣銘川表輕鬆，笑得一臉雲淡風輕，“黎總別來無恙啊，但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以老板的份送小雪回家，而是作為的知己，送回家。”

“知、己......”

黎江咬字重，眼神有些晦，將這兩個字重複了一遍。

一旁的薑沁雪雙手抱，饒有意味地著他，“黎總對我的知己有什麽意見嗎？”

黎江答非所問：“小雪，你今晚失約就是為了和他吃飯？”

話音落，薑沁雪神冷清，帶著幾分冷意。

“有問題嗎？”

“黎總是不是忘了，兩年前，您也是這麽對我的。”

夜風呼呼吹過，黎江被這話堵得不過氣。

他想開口解釋幾句，但嚨幹，任何語言都變得蒼白無力。

最後，隻有三個字。

——“對不起。”

這話融於夜裏，又與風一同消散。

薑沁雪冷笑著起，經過他邊時，不帶一留。

蔣銘川最終還是沒有和一起進家門。

同告別後，正轉離開之際，黎江喊住了他。

“蔣總，小雪不喜歡你。”

是很肯定的語氣。

因為他見過薑沁雪曾經喜歡自己時的眼神，盛滿無數星星，再漆黑的夜晚都會明亮起來。

但向蔣銘川時，並沒有過這樣的眼神。

黎江甚至有些慶幸，慶幸並不喜歡蔣銘川。

蔣銘川默然半晌，輕笑道：“那又怎麽樣？不喜歡我，但至也不討厭我啊。”

言下之意，現在的薑沁雪對黎江厭惡至極。

黎江目微微一凝，猛地又想起他們今晚聚餐的合照。

“小雪不吃泰國菜，喜歡法餐。”

蔣銘川這下是真的笑了，甚至有些不屑。

“黎總，喜歡法餐是因為屋及烏，那時候你喜歡，所以也就跟著一起。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自然是吃自己喜歡的啊。”

“你和小雪在一起多年，連的口味喜好都不清楚。又換句話說，你作為一個傷害過的不合格的前任，如今有什麽資格和立場站在這裏質問我？”

“黎總，恕我直言，你本配不上小雪。”

......

男人撂下這些話便離開了。

黎江一個人站在薑沁雪家門口，煙頭落了一地，遲遲未離開。

直到看見孩家的燈滅掉，他幽幽長歎一聲，離開了家。

司機著車後座有些頹廢的男人，詢問道：“黎總，我們去哪兒？”

“FREE酒吧。”

FREE酒吧是賀思卿在經營的，他到達時正好在調酒臺看到賀思卿。

四目相對，賀思卿一副哭無淚的表。

得，黎江那家夥怕是又深夜emo，來自己這兒買醉了。

黎江的專屬卡座是賀思卿一直給他留著的，上了一堆酒後，他正準備給吳尚安打電話，卻被賀思卿製止。

“不用打了，他在國呢，談合作去了。”

黎江了然，隨即又在通訊錄找到高湛。

下一秒，又被賀思卿攔下。

他眉眼輕挑，“怎麽？高湛也出差了？”

賀思卿白眼都要翻上天，“你傻啊，人家又不是孤家寡人，他和遲遲妹妹都結婚了，人家陪老婆都來不及，哪有閑工夫管你。”

黎江：“......”

他偏不信這個邪，將電話撥了過去。

結果自然是被高湛不耐煩地拒絕：“沒空！我要陪老婆吃夜宵！”

手機被他煩躁地扔在一邊。

賀思卿難得正經一回，他在他邊坐下，語重心長道：“別怪兄弟說話難聽，你還是放棄吧。”

果然，下一秒，黎江就抬起頭“幽怨”地瞪著他。

賀思卿心一橫，著頭皮講下去。

“你看之前CQ紅毯了沒，薑沁雪多耀眼啊，直接豔一眾明星的程度。”

“我覺得離開你之後，像是經曆了一場重生，現在整個人自信又明。離開你之後，真的活出自己的彩了，我覺得你就別去打擾人家現在的生活了吧。”

“就你以前幹的那些事，真不太可能會跟你重歸於好了。”

“黎江，算了吧，你們就各自安好。”

......

這些話刺耳，但卻是句句發自肺腑。

道理黎江都能懂，可他的心裏本放不下。

“高湛不也是分手兩年後又破鏡重圓了嗎。”

賀思卿聽他這番發言，眼睛瞪得像銅鈴。

“大哥？”他甚至有些破音，“你拿自己和阿湛比？”

“你也不想想你配嗎？！這質能一樣嗎？”

“他之前對遲遲妹妹多好啊，你呢，你是怎麽對薑沁雪的？人家高湛是因為誤會分的手，分手後也一直心心念念著，後來重逢，解開誤會，複合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嗎。”

“你他媽把人家小姑娘渣得無完，還覺得能像阿湛那樣破鏡重圓？果然是天黑了開始做大夢了...”

黎江：“......”

得，賀思卿這番話一講，他更加絕了...

翌日酒醒時，沈川一大早就接到了黎江電話。

“你去看一下雲瀾公館的房子，跟中介說盡快簽合同。”

沈川辦事效率高，不出一下午，黎江就在薑沁雪家隔壁買了一套房子。

獨棟的別墅每套都隔了一定的距離，但這是離最近的方法了。

房子是裝，黎江隨時可以住。

於是這幾天，搬家的車陸陸續續將行李運進來。

有一回薑沁雪回家時正好看見搬家公司的幾位正在齊心協力扛一堆家。

這才意識到自己要有新鄰居了。

不過平常基本都呆在劇組，對自己的鄰居也不會有接的時間，便也沒多關心。

這幾天在錄音室準備電影的配音。

期間接到過江淮的電話。

“雪姐，回來這麽久了，咱們就聚了沒幾次。”

“今晚有空不？出來吃個飯？”

薑沁雪看了下自己的行程安排，“行啊，今晚正好沒事。”

“那你把菀菀和陸則琛也喊上唄。”

江淮輕嗤，“喊他倆幹嘛，你還嫌狗糧吃得不夠多？”

下一秒，他又笑得賊兮兮的，“雪姐。”

薑沁雪眉心一跳，“說人話。”

江淮：“你把蔣銘川喊上唄，讓我和我的偶像一起吃個飯。”

薑沁雪：“......”

自簽約蔣銘川工作室後，幫江淮要過簽名，也帶他見過本人合了照，更是帶他去了好幾次蔣銘川的電影發布會。

誰知他現在的要求越來越高了。

薑沁雪冷漠拒絕：“很不巧，他在劇組拍戲，沒空。”

電話那頭的江淮聲音突然就蔫了。

“害，那我們下次再聚吧。”

薑沁雪：“......”